南离被阿桑噎了一下,眼神明显有些受伤。阿桑很是凶狠地将南离甩开,再也不看他瞬间黯淡了的脸色。
莫问出殡的那天,阿桑作为姜姓四寨的首领,率领着众手下悉数到场致哀。村寨的人和祭宫的人之间仿佛有着一条深刻而难以抚平的鸿沟,泾渭分明。
南离知道那道鸿沟的由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南离,不要因为你自己成了阿桑的夫君,就让整个祭宫的人在她面前低声下气!”这是年纪最大、声望最隆的祭司夏望的原话,她这一席话得到了祭宫几乎所有人的赞同。
其实南离内心深处也颇为认可这句话,可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自从莫问死后,阿桑简直就没有再正眼看过他,他隐隐觉得两个人简直没办法再走下去了。阿桑那么重情义的一个人,既然认定了莫问因为南离的过错而惨死,无论他有多么无辜,无论他怎样解释,阿桑都没有要原谅他的迹象。
在莫问出殡的那天下午,阿桑却出人意料地造访了蒲柔家。蒲柔和正抱着孩子亲昵的田丰惊惶地站起身来,眼睁睁地看着阿桑闯进了季秀的屋子。
和蒲柔住的主屋相比,季秀住的那间屋子狭小阴暗。阿桑刚进去的时候明显吃了一惊,过了片刻之后才适应小屋里昏暗的光线和憋闷的空气。
“你怎么搞的?”阿桑瞬间把原本想要说的话都抛在脑后,“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容忍那个田丰在你面前跟蒲柔fēng_liú快活?你对付女人不是很有一套的吗?我记得蒲柔一直都很喜欢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季秀懒洋洋地歪在屋子的角落里,一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样子:“这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跟我睡久了,觉得腻了,想换一个人睡呗。阿桑,你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像你这么死脑筋,跟南离睡了这么久还一副没吃够的样子?”
季秀的奚落里带着浓浓的酸意。阿桑听在耳中,不由得心中狂跳。说来也奇怪,分明她对季秀占尽了道理,却突然觉得没有法子再继续这个话题。她顿了一顿,有些讪讪地问道:“他们两个好了,那你怎么办?我看蒲柔那样子,分明对田丰情意绵绵,你的日子想来难过得很。”
季秀笑嘻嘻地打断她的话:“难道我非要在她这一棵树上吊死?你以为她睡了田丰,我就不会去睡别人?还是,你刚好也有些腻歪南离了,想跑来跟我重温旧梦,勾搭一番?”
“你正经些!”阿桑气得大叫道,她只觉得脸上发烧,红得厉害,“我早跟你说过,你不要总出去乱搞,外面脏得很,若是你得了什么脏病,将来可如何是好?”
季秀拍了怕身上的尘土,突然间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了阿桑跟前。他比阿桑高出多半个头,用手臂揽住阿桑的时候,那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别人脏得很,你受大祭司管教,却一向是干净的。看样子你是不甘心,终于想通了,想来同我睡一夜了。”季秀声音里含着笑意,令人禁不住有些酥软。
“秀秀!你不要胡闹!我这次是来同你说正经事的!”阿桑用力推开季秀,生气地叫道,“莫问死了,你知道不知道?有人说他死前的那一天,看到过你出现在他家附近。姜寨离他家几十里远,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去那里?你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季秀明显愣了一下,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我明白了。”季秀一脸讽刺地说道,“莫问死了,旁人都说,归根结底,他是被大祭司害死的。你内疚了,却又不舍得因此责怪你的大祭司,所以就想胡乱找个人顶罪,是不是?你想我出面承认,说是我对莫问心怀不轨,是我害死了莫问,整件事情和大祭司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拍拍手将我拖出去处死,以告祭莫问的冤魂,从此你依旧可以毫无负担同你的大祭司双宿双.飞,对不对?”
季秀的言语还是一如既往地刻薄,却直指人心。阿桑被他噎得简直一点办法也没有。“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把你怎样。可是你总该告诉我实话,莫问死前的那几天,你到他家附近去做什么?”她眼睛里含着泪光说道。
季秀沉默了片刻。突然又笑了起来。“我去他家附近做什么?我对你余情未了,去他家,也不过是想跟他探讨一下,如何才能把你的心从大祭司那边拉回来。我这么说,你信不信?”
“你骗人!你分明是父亲安插在稷下川的探子,我暗中都查清楚了!”阿桑委屈地大叫道,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觉得你没有做什么坏事,这才替你掩饰了这么久,想不到你反倒变本加厉……”
但是阿桑的话并没有说完。她的唇被季秀堵了一个严实。他的唇温热而软绵,他的怀抱坚实有力,他身上的气味也和南离截然不同,那是一种不同于龙涎香的香气,淡淡的,却又充满了蛊惑,令人身不由己沉醉其中。阿桑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她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任凭季秀抱着她,把她平放在榻上。
理智告诉阿桑,这样做如何如何不妥,但是在情感上,她又很是期待季秀的触碰,这实在是一种令人纠结的感受。这样的男人,简直是上天赐予的尤物。阿桑在心中有些崩溃地胡思乱想道。蒲柔娶了这样的男人当正夫,居然还忍心辜负他,跟别的男人搞出孩子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然而突然之间,阿桑脑海里浮现出季秀同别的女人乱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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