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南离问起月儿的父亲时,荷露才晓得宴无好宴,这场宴会实在是暗藏杀机。她一下子煞白了脸,可惜南离早有准备,岂能容她一意否认?
当年荷露怀着月儿时,就算母亲姜姬发了狠打她,都没从她口中撬出那野男人的名字。可是南离是祭宫的大祭司,手下神官无孔不入,情报之详尽又岂是荷露能臆测的。人证物证源源不断被送了上来,铁证如山,简直无从抵赖。
“母亲大人刻意磨砺阿桑,一意打压,只因阿桑身上流着姬姓人的血。阿桑是她亲自生的,是她当年受燕明君蒙蔽,犯了糊涂,犹遭此等待遇。倘若母亲大人知道,她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儿,放着五十头猪五十只羊娶来的正夫青叶不好好珍惜,转头去同敌人派来的奸细鬼混,甚至还弄出孩子来。你说说看,她该有多伤心?”最后,南离不紧不慢地说道。
荷露的身子开始发抖。她很清楚母亲姜姬对敌人的痛恨。姜姬是狠到能直接挖掉自己的一只眼睛,能眼睁睁看着枕边人姬燕明和女儿阿桑去死的人,又怎么会容忍她和敌人派来的奸细私.通?
“月儿很可爱,也很聪明。”南离叹息了一声说道,“姜姬大人一向很喜欢她,或许看在月儿的份上,会立你为女嗣。可惜,倘若她知道了真相,却是不成了。”
“我……我绝对没有背叛稷下川的意思!”荷露哭丧着脸,指天誓日一般地说道,“我……我不知道那男人姓姬。我只不过见他生得好,人又知趣,才跟他亲近了一段日子。不过后来我发现了真相,我就后悔了。可惜……可惜我已经有月儿了。可月儿她是无辜的!”
南离也没有一定要将真相公诸于众的意思。在荷露发誓再不找阿桑麻烦后,就放过了她。当天夜里,南离将一干人留在祭宫。阿桑好奇追问时,南离才告诉她:“我自然不会这般轻易放过荷露的。你母亲那般偏心,只恐我将所有的证据都摆在她面前,她也会闭着眼睛拒不承认。事不宜迟,我一定要让荷露永远不能翻身才好!”
阿桑总觉得,南离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里的冷光令她隐隐害怕。但是南离温柔一笑,俨然又是那个人前清冷、人后喜欢痴缠她的夫君。
“现在知道你夫君的好处了吧?”南离将阿桑揽在怀里,邀功一般地说道。阿桑心中暗想:为何动辄就要令人永远不能翻身,大家都和和气气的,相亲相爱的多好。
南离身上的热意令阿桑有些难受,她不着痕迹地疏远着他,但是他却如影随形一般地贴了过来:“倘若你当年跟季秀在一起,他难道能如我一般帮你?”
南离这么问,阿桑除了没住口地赞美他外,简直没有什么话能说。但是她隐约间又觉得有些不自在。
那天夜里阿桑做了个奇怪的梦。依稀是她很小的时候,跟季秀一起去姜寨找那些女孩子们玩。季秀浑身雪白,头戴花环,一脸骄傲坐在大树底下。她和蒲柔、秋朵她们一起起哄着要秀秀嫁给她们。
“嫁我!嫁我!”阿桑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结果被秋朵嘲笑道:“阿桑,你连话都说不清楚,人又傻得厉害,若是阿秀嫁了你,难道跟着你喝西北风吗?”
阿桑眨着天真的大眼睛:“我养不了秀秀,可是秀秀会养我呀!秀秀那么能干!秀秀,你说是不是?”
她这样天真的言语遭遇了秋朵和蒲柔她们的一致嘲笑,她们都笑阿桑人这么傻居然还想吃软饭。阿桑在众人的嘲笑声中不知所措。直到季秀站起来,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拉着她的手,很认真地跟她说:“我嫁你。”
他们就这样手拉着手欢欢喜喜回家去了。他们的家是一间阴暗潮湿的茅草屋。打开茅草屋的门,有一条黑色鞭子像蛇一般盘桓在地上铺着的茅草上。阿桑一看见那条鞭子就害怕得尖叫起来。季秀分明也怕得浑身哆嗦,但是终于走上前去,用棍子将那条黑色鞭子移开,远远地扔出门去。
然后阿桑就不害怕了。她和秀秀日日夜夜抱在一起,相亲相爱。秀秀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阿桑渴了或者饿了的时候,只消张开嘴,自有可口的水食送到她唇边。她若想要的时候,只消一个眼神,秀秀就会顺从地解开衣服,他的肌肤如雪地里的雪一般洁白耀眼,他的怀抱温暖宜人。
“若能永远都这样,该有多好。”终有一日,阿桑向着秀秀喃喃说道。然后她就看见秀秀的身形迅速化为泡影,半空之中横着一根木杖,依稀传来姜姬冷哼的声音:“哼,你敢!”
阿桑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却发现不过是一个梦。只是那梦里的情景如此真实,令她心悸不已。她迷茫中四下张望,看见祭宫寝殿之中夜明珠淡淡的光芒照着身旁南离那张俊美的脸,他睡着的时候,才是毫无心机的时候,于是越发的好看。
阿桑惊魂初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突然她发现她的手还放在南离光裸的大腿处,忙不迭地移开。
但是她的这番动静到底已经惊醒了南离。南离初醒来的时候有些睡眼迷离,但是看到她这副样子,却是会错了意。
“想要?真是的……色女!”南离无可奈何般地抱怨着,清俊的眉眼中却尽是纵容。初夏的天气已有几分炎热,他轻轻将寝衣褪了下来。他这般主动配合,又这般纵容和期待,阿桑实在是避无可避。
愧疚之余,阿桑又隐隐觉得有些不甘心。南离和秀秀到底是不同的。
南离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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