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爵的旨意,怕是她和大伯一样这辈子都住不上这荣禧堂了。”
元姐儿手指圆润,指甲粉嫩有光泽。进宫前元姐儿还喜欢涂丹蔻,红艳艳的刹是好看。
只进宫后,因着身份倒是再不曾涂过了。这会儿子还没出家孝,元姐儿抬起自己的左手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想着怎么样才能给指甲涂上那种粉色的颜色。
“太太,您说赶明儿琏儿成亲了,他的新房会安排在哪呢?”
现成的搬家理由摆在那里的,为什么贾琏和大房一直没催着二房挪地方?
元姐儿知道,这是贾琏看在她的面子,想要让她风光出嫁,不想在她出嫁前再折腾出什么事,怕伤了她的体面。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这位亲妈却总是看不清楚形势。
元姐儿前面的话,直接将王夫人的火气成功挑了起来。而后一句则跟灭火器似的,又将王夫人顶到嗓子眼的三味真火熄灭了。
三九天的冰馏子,直接给王夫人来了个透心凉。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老太太高寿,可终究熬不过我们这些小辈。一但失了老太太的庇护,太太可想过咱们二房以后会如何?指望我吗?”元姐摇头冷笑了一声,“就这么一门亲事,哪怕有了亲王正妃的体面,可谁又能将我当回事。满京城,不,满天下都知道您闺女是嫁过去守活寡的,漫长的日子,我总要指望娘家帮衬一二的。可您看看宁荣两府我能指望谁?
老爷?太太?还是珠大哥哥?呵呵,我能指望的也就只有琏儿了。您说说,我都这样了,我总不能再伤了琏儿的心吧?”
将自己说得多势力,旁人听了也许还没怎么样,可元姐儿这段话转天传到司徒砍耳边的时候,气得直接喝了两大碗清热败火的汤。
反正这两年他也没准备要孩子,她想怎么‘守’,他都可以陪她守,从早上守到天黑,或是从天黑守到天亮......
因着‘守活寡’这三个字,而产生无数联想的司徒砍笠日一早起来,脸上又起了一排痘,对着镜子咬牙切齿,最终不得不的又让府中长史去吏部告了假。
顶着这样一张憋火的脸,他真没勇气去上朝。
╮(╯▽╰)╭
元姐儿还不知道她嘴损的又给司徒砍弄出了一股火。此时她还在与她这辈子的亲妈东拉西扯着。
王夫人觉得自己这个闺女就是给大房生的,处处站在大房那边不说,还总能将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珠儿天资有限,右手又受了伤,哪怕左手真的能写出好文章,于仕途上,也不会走太远。
而大房那小子,娶了一门比云氏还要有背景的媳妇,去年秋闱还碰了狗屎运一般的考中了举人,之前伤的那脸,此时看起来也不过一层淡淡的疤痕,假以时日必能恢复如初。
说起疤,这世上除了元姐儿姐弟就只有夏粮东子那两个太监知道贾琏的脸是怎么回事了。
那脸留疤是肯定的了,不过区别在于那疤痕狰狞不狰狞了。
因着元姐儿教他的办法,现在贾琏每日早起都会先化好了脸上的妆才会干别的。
洗漱水都是前一天晚上打好,放在屋里的。不管夏冬都用凉水洗脸,也因此平日里他自己洗漱,倒是不曾被人发现脸上的问题。
于是不但唬弄住了府中的家下主仆,也唬弄住了府外的各色人等。
王夫人就觉得亏她天天吃斋念佛,佛祖竟然也跟着偏心了。
总之无论王夫人承不承认,荣国府的未来,都在贾琏身上。
被元姐儿这么一番话怼了一回,王夫人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出来。
“大姑娘到底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如珠如宝的养大,难道姑娘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的?”
元姐儿听了叹了口气,王夫人跟她说将贾琏的婚前延到贾珠之后,为的不就是想要让她去跟贾琏说这件事?
明知道她与贾琏的感情还要让她这么做,也是亲妈所为?
这会儿子见自己不可能答应她的条件,就又扣了一底不孝的大帽子给她?
真是亲妈呀。
“您不用时刻提醒,我也记得我是二房的姑娘。您老也不想想,若不是真心为您着想,我这会儿子才不会跟你这么推心置腹的说这些话。”
你怕是对推心置腹有什么误会吧?
王夫人觉得王家的教养最不好的一点就是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不然,她现在为什么觉得推心置腹这个词她都无法理解了呢?
“若不是知道自己是二房的姑娘,我也不能昧着良心眼瞧着你们占着袭爵的正房而不劝你们搬家。若非顾忌自己是二房的,我怕是一早就将这件事情放于人前说一说,还能卖给大房一个人情。”
若是将这事在晚膳后或是早上请安,大家都在府中的时候说出来。就以他们家那位大伯母的心性,怕是第一个站出来叫好,并且主动积极的带人搬着二房搬出荣禧堂呢。
王夫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元姐儿的眼神也变得阴狠毒辣。
这么个女儿,活着借不到一点光,还不如死了干净。至少还能省下一大笔嫁妆。
脑海中猛的转出这么个想法,王夫人当场就吓出一身冷汗。可这个念头升起来了,王夫人却是怎么压都压不住。
若是元姐儿被大房害死,或是被琏二害了,介时大房就废了,琏二也再不会压着她家珠儿一头了。
府中的产业,府中的爵位,还有这荣禧堂都不需要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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