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元姐儿又顿住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她现在是三岁的无知儿童。但她的眼神却不是三岁小孩的无知懵懂。若是抬起头与这人精对上了视线,被她发现了什么,她还能好?
卧草,甲醇的日子真特么难熬。
姑娘她就一嘴炮,从来过的就是怼天怼地的日子,却不成想龙游浅滩,只能这么憋着了。
少时,贾政王夫人以及住得比较远的贾赦也都颠颠的过来给贾母请安了。等这三个大的请过安,三个小的也依次给各自爹娘请安。
说起这个请安,元姐儿便想到贾琏刚刚会说话那会儿,见到元姐儿对着贾政和王夫人叫人,也颠颠的奔过去跟着元姐儿叫。当时贾赦那张脸呦,绿的都快成草原了。
好在贾琏听话,虽然当时没懂为啥他和他姐叫不同的人,但还是乖乖的走到贾赦跟前请安去了。
一时众人请过安,贾母便开始了例行的训话。
首先是贾政,要勤于办公,不可辜负圣恩。然后将人打发走,让他上衙门去。
贾政行礼退了出去后,王夫人也跟着出去了。
去干嘛?
侍候贾政用早膳是矣。
看着王夫人跟出去的背影,元姐儿觉得贾母对她的教导还得再加一门功课。否则,她可能连这个时代女人‘最基本’的品质都达不到。
一直觉得现代女人不容易,又要跟男人一样拼事业,赚家养家,又要生孩子照顾老人。
可跟这古代的女人比起来,那就是真的很幸福了。
自主的人权,不低于男人的社会地位。
要不...将来她还是别挣扎,老老实实进宫吧。
至少进宫后她还有机会拼一拼,也许在大花国的历史上还能再来个女皇。
...以她的资质最次也是个慈禧吧。
败家啥的,难不到她。
(→_→)
等到小儿子和小儿媳妇走了,贾母才转过头来对着一看就纵欲过度的大儿子不满的呵斥。
不过刚呵斥几句,就又想到身边的三个孙子辈的孩子。
让鸳鸯将这三个孩子带到偏厅,然后贾母才又开始继续未说完的话。
“自你媳妇儿去了,你那院子就开始乌烟瘴气,丫头媳妇但凡有几分姿色的,你都惦记。你看看你,还有点大家子的样子吗?你老子要是还活着,这会儿也能被你再气死了。”
说到这里,贾母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可拿着这个儿子贾母也没什么办法可想。
这个儿子自小就没养在她身边。男人年轻那会儿,还长年在外面征战,婆婆又惯着,倒养得他越发的无法无天。
想到这里,贾母心底也有一些后悔对张氏下手太早。可事儿都做了,后悔又有什么用。
太子是个靶子,倒下去是必然的。
张家跟着倒霉也是板上钉钉,早晚的事。早一点动手,总比到了当下再动手让旁人看着不像。
外嫁女是很少受到娘家波及,可婆家有这么一个娘家坏了事的媳妇,也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她已经通过甄家,代表贾家暗暗的向甄贵妃投了诚。拿着张氏做投名状,岂不是更有诚意?
所谓的老亲,若是没有共同的利益,说什么都是假的。
心思回转间,想到自己聪明一世,却生出两个蠢货来,贾母的内心早就痛到了麻木。看一眼弓腰站在那里的大儿子,贾母长叹了一口气,止不住又说了两句。
“邢家那边还有一年才出孝,这一年,你好好的给我收收心,养养性。再弄出什么话出来,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贾赦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不敢反驳。恭敬的应了是,又抬头看他老娘,“儿子记下了...”
贾赦其实是想要问他老娘婚事既然眼瞧着就要操办了,是不是应该让老二一家搬院子了。
可抬头的时候,贾赦硬是看着他老娘没敢问出来。
可怜琏儿他娘,到死也没住进正院去。
到底是她生的,虽然没养在身边,可儿子那一举一动贾母都看得分明。
无论是对邢家这门亲事,还是对正院正房的归属。
撇开正院的事,贾母针对邢家这门亲事又说了一句,“邢家这门亲事,是我和张家老太太一同相看的。那姑娘虽然年纪大了,但模样还过得去。还有就是照顾弟妹长大的那股子细致劲,是旁人再没有的。”
最重要的是身份低了好拿捏。
“老太太说的是,儿子并没有什么不满。”
贾赦也知道定都定下来了,再说什么不满意,这门亲事也不可能退了。既如此还不如顺着他老娘的意思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哄她。
之后贾母又说了两句话,便打发贾赦离开。她自己则是扶着人去偏厅。
此时贾珠正带着贾琏和元姐儿背三字经呢。小孩子那软软的童音听得人心里也跟着又软又暖。
贾母走过来,就听到三个孙子孙女在那里‘上进’,心情又好了不少。
招呼他们上桌吃饭,然后又让鸳鸯开了库房给这仨小孩一人赏了些小玩意。
贾家军功起家,史家同样也是如此。他们是最先跟着太.祖杀进京城的那一波人。因此几家人趁乱得了不少的好东西。
这么多年下来,贾母手里的好东西真的跟后来王熙凤形容的那样可以压塌箱子底了。手指缝里漏上一两件,也够儿孙们乐呵许久。
只是,元姐儿看着贾母赏的精贵玩器,只得压下心中不舍,交给身边的大丫头登记入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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