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净岑坐在驾驶座上抽烟,见她进来,捻灭了烟头,点了点头。
车里的暖气很足,沈岚却觉得手脚发冷,视线扫了一眼后视镜,自己的神情也够僵硬的。
“那个人就是太一吧?”很久之后,沈净峑忽然开口问她。
沈岚一愣:“您知道?”
“嗯,你二伯都告诉我了。”
“二伯在哪儿?”她几乎立即就嚷了起来。
沈净峑看了她一眼,眼神近乎无悲无喜:“放心,他很好,过段时间我叫他来见你。”
沈岚这才松了口气,之前无论多少人跟她说二伯没事都没有大伯说的有分量。
沈净峑的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顿了顿,又道:“你大伯母过世了。就在今年年初,癌症。”
“什么?”沈岚惊诧地看着他:“您怎么没通知我跟二伯?”
“没什么好通知的,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这类消息了,人生也不过就这么回事儿。”
沈岚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伯母在她心里已经没什么印象,可毕竟是一个亲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剩大伯一个人,这一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好了,该说的家事说完了,现在说正事。”沈净峑的脸融在渐渐昏暗的天色里,看不分明,只有声音平淡如初:“商王墓你不能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沈岚蹙眉,太爷爷、二伯,现在是大伯,所有人都只抛出一个结果,却从来不给她答案。她忽然有些气恼,嗓门也大了一些:“大伯,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一定会去!”
“合理的理由?”沈净峑忽然转头看她,眼神凌厉如刀:“理由就是你根本不适合做这种事!”
沈岚怔住。
“你自己想想你是什么样的人!会跟同龄人一样开玩笑,会跟买古董的顾客讨价还价,会跟你二伯没大没小……看着比谁都坚强,比谁都开心,可是事实呢?遇到事情你也不过是个什么主见都没有,什么用处都没有,一事无成的懦夫!从你父母过世后你就是这幅样子,这么多年也没有变过,你越是拼命地在所有人面前做好,就越做不好。这一路要不是太一和周玉戈,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这样的你凭什么去商王墓?别把自己真的当成太一的主人,你没人家那本事!”
沈岚的脸一阵青白交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感觉手脚越发的冰冷。
沈净峑喘了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我听说你把跟小春的婚事给取消了,那就是个纨绔子弟,我不反对,但是还是会给你找别人联姻。别急着抗拒,这是为你好,说到底,你只适合被保护,完全没有能力保护任何人。”
“轰隆”一声,车顶震了震,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在了上面。紧接着一只手在两人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敲了敲,沈净峑一愣,就见有人从上面跳了下来,拉开门拽出沈岚就走:“就知道别的男人都不可信,主人您还是跟着我比较可靠。”
沈净峑立即就想下车阻拦,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到显示的名字,只好又坐回来接电话。
“喂,尹先生。”
“净峑老弟,听说你去见侄女儿去了?”
沈净峑握手机的手一紧:“嗯,聊些家常而已。”
“哦,这样啊。”姓尹的闷笑了两声:“我还以为你要阻止她去商王墓呢。”
“怎么会……”
“那就好,她不去,太一怎么会去呢?净峑老弟,可要以大局为重啊。”
沈净峑看向被太一拉着渐行渐远的人影,抿了抿唇:“我知道……”
三十六三人一伙
虽说这次去商王墓是为了寻找缘由,但大概是出于盗墓者的本能,上路之前,除了防身工具和必须的水粮,一些必要的装备也都有充分准备。
临出发前,一行人商量了一下安排,分了三辆车。打头的一辆给金三悟、邵济慈、夏明政和沈净峑,有这几个人在,地图几乎可以不用了。
第二辆就给周玉戈、太一和沈岚,外带一个王大少。说真的,王大少是被逼无奈才同意的,太一每对他笑一下,他就下意识地抱头。
最后一辆当然就分给了关九哥、方子牧和墨镜男。
出发当日天气晴好的过分,早上七点不到阳光就明晃晃的。一行人为了避人耳目都从院子后门走。墨镜男出了院门就用手遮在额头上朝车门狂冲,刚一坐下发现旁边坐着个熟人。
“你怎么在这儿?”
林露抱着胳膊翻了个白眼:“哟,您老认识我啊,真是荣幸之至。”
墨镜男皱眉,转头朝坐在副驾驶上的关九哥道:“九哥,按规矩不能带女人的吧?”
关九哥还没说话,林露抢先指了指前面那辆车:“那沈岚还不是跟着去了?你这明显的是看不起人吧?!”
“那不同,我自问身手还比不上太一,你跟着我难保不会出事儿。”墨镜男伸手去掏酒壶,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鬼才要跟着你呢!”林露脸颊微红,故意伸手拍了一下关九哥的肩膀,转移话题:“诶,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儿,虽然用布条缠着,但好像对你完全没有影响啊,怎么弄的?”
关九哥连头都没回,古井无波地回了一句:“那你的左手又是怎么弄的?”
林露一愣,无趣地收回了手:“好吧,是我不懂规矩,不问就是了。”
车外,方俊龙还在对儿子耳提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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