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明作出一副惶恐装,道:“周市长,这只是个意外……”
周子君依旧没有听张忠明的解释,他的目光从车外曾毅的身上扫过,然后平视前方。道:“是不是意外,我会亲眼去看一看、亲耳去听一听的。开车!”
张忠明只好和曾毅返回车子,紧紧跟了上去。
“曾老弟,周副市长这次怕是来者不善啊!”张忠明沉声讲了一句,周子君到了龙窝乡,脚还没着地,就给这次的事情定了性,路是好路。必须要修;企业家也是优秀的企业家。有善心、有责任感。
路和企业家都是好的,值得表扬,那么不好的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何况周子君还搬出了市委书记的大帽子。
曾毅就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建检测站的事是我提出来的。责任全在我。”
张忠明摆摆手,道:“曾老弟,我可不是那种有功抢着占、有错全推走的人。修建检测站,是县里的决定,是经过集体决策的,不是某一个人的个人行为,现在发生了事端,我们都有责任,是我们没有把事情考虑周全。”
曾毅心道张忠明这只老狐狸。这次竟然讲起了仗义,这是在帮自己想对策,也算是提前统一口风,周子君的打板子要是打下来,那责任就在集体,这是集体决策的事情,你周子君总不能把整个丰庆县的政府班子都给收拾了吧。
车子往前不远。就看到了修路的施工现场,路面靠边停了两台铲车,后面还跟着十多辆渣土运输车,此时全都趴在路边,毫无动静。车上的司机和施工队的工人都坐在路边,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
在大铲车的前面,横着停了一辆履带式的工程车,车身上喷有“兴达煤矿”几个字,这应该是煤矿上的车子。在工程车的后面,二三十号人站在那里聊天,手里拄着铁锹,头上戴着安全帽,安全帽上同样有“兴达煤矿”的字样。
曾毅不由微微摇头,葛世荣的把戏其实很拙劣,如果仅仅是让拉煤车罢齤运,这件事县里很好解决,由罢齤运再导致煤矿老板发飙,硬堵着不让修路,这里面的逻辑也很幼稚,但如果加上正面的宣传和周子君的插手,这个拙劣的事情就不拙劣了,反而有点小小的高明,葛世荣要达到的目的全都达到了。
龙窝乡政府的大院里,此时站满了人,老远就能听到很大的叫嚷声。
“王乡长,我们几个煤矿平时可没少支持乡里的工作啊,就说这次修路,我们每家都出了一百万。”
“是,我高兴达还出了三百万呢!”人群中传来高兴达的声音。
“我们的钱,那也不是大风吹来的,矿上养着一大帮子人呢,哪一张嘴不要吃饭啊!”
“修路我们是不反对,但不能修得我们都没法正常生产啊!”
“我们捐钱是图乡亲们出行方便,但也不能搞得我们自己无法出门吧。那我们还不如不捐呢。”
“王乡长,我们可都是客户签了合同的,煤炭必须按时按量送过去,晚一分钟,我们就得赔钱,现在拉煤车罢齤运三天了,我们的损失谁来赔呢。”
“做生意讲得就是个诚信,不讲信誉的事情我们不能做。”
高兴达此时一抬手,让众人收声,他自己上前道:“王乡长,该说的我们都说了,我们今天就想听一句,这拉煤车什么时候能跑起来?”
“对,今天必须给个肯话,我们等不得了!”
王荣标站在那里看着高兴达,眼里没有任何光彩,他太清楚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了,跟这些人磨了两天嘴皮子,他已经有些疲惫了,道:“拉煤车罢齤运,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我们正在协调解决。你们也知道,修建检测站是县里的决定,车队现在要求撤销,我不能做主。”
“不能做主,那就让能做主的来!”有人立刻起哄
“我看干脆也别找谁了,直接退钱吧,我们不修这个路了!没修路之前,我们好歹还不耽误生意,现在倒好,一修路把自己修得快关门了。”
“对,退钱,我们不修这个破路了!”
王荣标倒是不急不慌,他知道煤矿的事太多了,这些人也不敢太逼他,只能是嘴上吵吵罢了,他道:“少了张屠户。难道就都要吃带毛猪不成,本地的拉煤车不跑,可以请外地的嘛。”
高兴达眼皮子一翻,往地上啐了一口,道:“王乡长,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请外地车队谁不会,可成本立马要高出一倍。这个钱。你能帮我们付吗?”
“就是。反正不用你王乡长出一毛钱,你当然说得轻松了!”
“王乡长,你知道你这个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我们得赔多少钱吗!”
众人七嘴八舌,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人群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这个钱。我来出!”
这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齐齐往人群外面看了过去。
周子君此时踱着方步,缓缓来到人群中,道:“不管多少钱,都由我来出!”
“你是谁啊!”高兴达盯着周子君,一副不认识的模样。
后面张忠明急忙上前一步,道:“现在跟你讲话,是我们佳通市常务副市长,周子君周市长。给我放老实点!”
高兴达的嘴角斜斜一撇,道:“谁能解决我们的困难,我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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