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杜宏玉见了这架势,心中微微泛酸:董思明出身穷酸,他升官之前的俸禄也不比自己高得了多少,不过人家可好命了,娶了一个家财万贯的妻子,光是陪嫁的那些田产和商号就足够他吃上一辈子的了。
不过,任谁也绝对想不到,这些所谓的嫁妆却是苏云暗地里给的。董思明承恩于苏家,实为苏云的耳目,她用银子为董思明在朝中铺路,董思明也对她忠心耿耿。
董思明见到杜宏玉之后,迎上前来。杜宏玉抬眼一看,只见董思明一身绯红官袍,腰间佩戴着银鱼袋,显得神采奕奕,春风得意,看得杜宏玉眼红不已。他已经在礼部员外郎的位置上停滞了九年了,他的官职就这么一点儿,俸禄又原封不动,他心心念念想要升职已经想了很多年了。如今好不容易看到户部有个肥缺空出来,他自然动足了脑筋想要捞到手。
此时他早已酒劲上头,不过他强打精神向董思明道:“董大人,你请我过来,不知有何事指教?”
董思明笑吟吟地请他坐下,杜宏玉只觉得落座的位子香气愈浓,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只金碧辉煌的三鼎金炉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正在吞云吐雾,香烟缭绕。
杜宏玉凑近嗅了一嗅,赞道:“此香闻起来与众不同,不知是何处采办的?”
此香不是他物,正是南洋密制的使人松懈、诱君入局必备的“解语兰”啊!
董思明动了动眉,依旧笑面春风:“是我一个朋友从南洋采办回来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杜宏玉眼中却流露着艳羡:“董大人眼光超凡脱俗,就连用的熏香也非寻常人家所有啊!”
“杜大人谬赞了。”董思明低眉笑了笑,又道,“在下请杜大人过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最近得了一副古画,素闻杜大人正是这方面的行家老手,所以想要劳烦大人赏鉴一番。”说着,他从柜中取出一副卷轴,铺展开来呈给杜宏玉。
杜宏玉一听,来了兴致,他摸着长长的胡须对着画卷端详了许久,脸上表情先是惊诧,又是怀疑,最后转为羡慕。他频频点头,激动道:“哎呦,董大人可是得了一个宝贝呢!此画乃一百年前大画家庄明锦的真迹,如今价值连城啊!快跟我说说,董大人究竟是怎么找到这宝贝的?”
董思明故作吃惊:“是么?那我可真是撞到大运了呢!那我可要好好庆祝一番!”于是他又命人摆酒。然后,他就将自己如何去老家祭祖,无意中结实了什么奇人,如何在他家发现了这副画等等,编了一个又长又曲折的故事。
两人边说边聊,待到故事说完,杜宏玉已经听得入痴,董思明见他酒酣耳热,说话也愈发无所顾忌了,便知解语兰已经起效。
董思明便旁敲侧击道:“杜兄怎么皱眉不展的,似乎有心事?”
杜宏玉仰头喝了一口,“砰”地一下放下酒盏,深深叹了一口气:“哎,董兄,我心里苦啊,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啊!”
董思明挑眉问道:“哦?杜兄说笑了,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酒过三巡,两人已经称兄道弟了。
杜宏玉喝得眼睛都发红了,醉醺醺地望着董思明,大吐苦水:“董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像你这般年轻有为,又家财万贯,怎么不让人羡煞啊?想我为官二十多载,到如今还是不上不下一个从五品的小官,眼下儿子娶亲急用银子,不久之后女儿嫁妆也要银子打点,可多年来俸禄只有那么一点儿。眼瞧着身边的人都一个个高升了,就我一个还在原地踏步,连家中贱内言语之间都有数落之意了。哎,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以他与董思明的交情还不至于好到说出这番内心话来,不过,在解语兰与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荡然无存。他浑身轻飘飘的,别人问他什么他都会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董思明也故作忧心愤慨:“哎,杜兄明明学富五车,见识广博,政绩卓越,只可惜沧海遗珠,竟被埋没了呢,小弟也替杜兄觉得不平啊!”
杜宏玉苦涩道:“罢了罢了,也许我是真的老了,才不如人,只好认命了吧。”
董思明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道:“杜兄切莫自暴自弃,会不会杜兄并非‘才’不如人,而是‘财’不如人呢?”
杜宏玉不解地望着他:“董兄说什么?”
董思明在纸上些下一个大大的“财”字,颇有深意地看着他。
杜宏玉低头一看,恍然大悟,不过他的眼神变得愈发黯淡:“哎,董兄果然是神机妙算,我确实是财不如人呐!若我有董兄那样的妻子,就好了!”他想起魏王索要的一千五百两,可他还差了整整五百两,让他七日之内上哪里去凑齐这么多银子?他也只好眼睁睁看着户部侍郎的肥缺落入别人之手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朝中风气如此,用财帛为自己打点铺路的比比皆是。你出不了钱,自然有别人争着抢着掏出钱来买官。
董思明又给他斟上了一杯酒,不动声色道:“听杜兄这么说,似乎已经试过此路?”
杜宏玉又是一口闷下酒,他醉得已经口齿不清了:“想我节衣……缩食多年,还四处……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足了……一千两,可人家看都不看,还说差了五……五百两!”他伸出五个指头,重重强调了那五百两的分量。
董思明故作惊讶:“一千两?杜兄果真是花了血本啊!”他沉吟片刻,循循善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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