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不是?”
顾曳没有盖被,他看了看自己下面的处境,又看了看她拆开的纱布。
深深浅浅的斑驳是先后几次被血液浸湿所致。喙肱肌这个地方是控制上臂屈和内收的,怪只怪他当初对自己下手太狠,导致这么多天过去了,伤口还跟刚受伤时差不多。
在江家呆了那么多年,顾曳大大小小的伤也都受得差不多了,他那时候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养病一养半年他都养得起,可现如今苏黯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都不尴尬了,他却竟然被这个不尴不尬的刀伤给妨碍着。
呵……
生平第一次想让自己身体快点好,却又无能为力。顾曳摇了摇头,心底是在讽刺自己。
他单手撑起上半身,往床头靠了靠,苏黯发现他要起身,连忙转身要扶,只可惜她手掌也受伤了,不敢用力,趁着这个时机,一条结实的大腿勾住了她,将她压在了床上。
“你惹的,你负责。”
两腿之间被一个硬物顶着,苏黯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
“我……”
苏黯一时语塞。
这怎么能怪她呢?明明她碰到之前就已经硬了。
“举手之劳,你帮我,我就放你。”
好看的眉毛一挑,顾曳可不管那么多。他只知道他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睡觉,睡意迷蒙间,有一只柔嫩如无骨的手掌抬起了他的胳膊,细滑的指尖在他手臂上轻巧游走,一圈一圈,仿若*撩拨,忍了这么久,他能没反应才怪。
顶着一道灼热如炬的视线,苏黯只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得热。
头闷在他怀里,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手腕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右手是陈年旧疾,左手刚被瓷片割伤,血刚止住,绷带都还没拆,他要她怎么帮他啊。
借口,统统都是借口。
细长的眼睛眯了眯,她刚才帮他拆纱布的时候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顾曳贴在她耳畔,轻声吹气,温柔的声音听得人浑身酥软,“苏黯,你要是不能用手,那咱们就得用别的地方了。”
“……”
只要是两个人独处,他就一句正经话都没有。
被他刺激着,苏黯又羞又恼地咬了一口他胸前的肌肉。顾曳忍着痛,也不吭声,可过了一会儿,苏黯看着他胸前印上的两排牙印,自己又有些舍不得摸了摸。
唉……打不得也骂不得,打完了骂完了自己还舍不得。
“顾曳,我可能要死了……”
胸口被她捂着,顾曳瞧她闷着头,拉耸着个耳朵,一脸沮丧,好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似的。扬唇,他倒也不担心,“是爱我爱死了吗?”
“……”红着脸捶了锤他胸口,“脸呢?”
“长着呢。”
苏黯无话可说,垂下眼睫,沉默了半晌。
嗯?
“……怎么不说话?”
生怕是自己玩笑开过头了,顾曳打量着她的神情,心里不免忐忑。
一句话就被他猜中了,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啊。
闭了闭眼睛,苏黯把手交到了他手里,咬着嘴唇,一副赶赴刑场的模样。
“喏……想怎么样,随你。”
“真的?”
眼睛里闪过一抹雀跃。房间里瞬间响起了一丝微弱的金属推拉声,某些人将私密的部位露了出来,坦坦荡荡。
顾曳低头看着她放在他手心里的那双白嫩的小手,五指紧紧地攥着他手指,他知道她其实还是有点紧张。但这样的机会或许在短期内不会再出现了,一瞬间,他眸眼突然深了深。
“苏黯,如果我现在要你,你是不是也能接受?”
“啊?”
还没等苏黯反应过来,窗帘一落,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
清澈的眸眼在不期然间对上了一潭深沉湖水,苏黯的嘴微微张着,柔嫩的唇瓣却骤然被人吻住,顾曳扣着她的下颌让她无法躲避,一个暴风骤雨般的狂吻,跟前几次相比,似乎*更浓。
“顾曳……”
苏黯不知道该说什么,剧烈的刺激,让她心跳加速,上半身急剧地起伏。
“可以吗?苏黯。”
他撑在床头,用尽了全力,不想把自己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匀称地手臂线条突显的同时,左手尚未包扎的伤口正在止不住地往外涌血,鲜红的颜色浸湿了床头纯白色的枕头,让看见的人触目惊心。
他在等她,他在等她的意见。
苏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顾曳,一时间呆住了。
不是在三院办公室里霸道无理的专横,也不是在香港病房里带着两分戏谑的轻狂,没有了替她动手术时的十拿九稳,更没有了对付江尧时的运筹帷幄。
他在等她,他真的在等她,等她的意见,等她点一个头。
恍惚间想起第一次在第三人民医院的争执,他因为她不肯而摔门而去,而她因为他野蛮的行径重伤了他的眼睛。其实现在想想,她那时候也并不是完全不愿意的。如果当时他能够好言好语地劝解,软磨硬泡一阵,即便是刚刚交往,她兴许也能答应的,可他偏偏居高临下地想要控制她,她那时候心底里的那点自尊心,也就忍不住地翻涌出来了。
心底里有些暖意,又有些羞涩,就好像某件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被人窥视了一样。
终于……他终于知道了她的不安,也知道了她的胆怯。其实她想要的只是一份尊重,当他们两个比肩而立的时候,她的心也就放宽了。
——就像他帮她搬家的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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