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惊胆寒。
无人知晓,每次上战场江宁都在,如果死亡一切就可以结束了吧,以及一定要回来见她的矛盾中挣扎着。
“玉儿,是我对不住你。”
十年征战,漫漫风沙中,江宁的的眼角布满细纹,皮肤上有明显皲裂。
江采玉整理着原主的记忆,对江宁无半点好感。他被江家收为义子悉心培养,出人头地之后的头一件事就是反戈相向。
世人常说喂不熟的白眼狼,江宁定然是个中翘楚。像他这样为了功名,背信弃义的小人,世间罕见。
大雍建国数百年,江家乃是大族,自从百余年前出了位状元郎后,家族日益兴盛。
江采玉的后位,便是在祖父江尚加封为太师后,一并赐下的。以江尚为首,江采玉的父亲以及两位叔叔,在朝中皆做到了五品之上。
江家权势之盛,由此可见一斑。
无论先帝还是当朝帝王,在外人眼中,对于江尚都是信任有加。
帝王的信任如同水上浮萍,权倾朝野的江家,让当今圣上生出忌惮之心。简云扬年少有为,自是不甘心受制于人,来自老臣的劝谏,对他来说无异于是种束缚。
原主也曾担忧过,江家已经无可封赏之位,她亦享有后位之尊。长此以往下去,恐怕江家会蒙受大难。
故而近年来,皇后江采玉也曾劝说过祖父和爹爹,不如激流勇退,以免盛极而衰遭逢大祸。
功高震主,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够善终。
江采玉在这一点上十分敬佩原主的高瞻远瞩,不过看情形,江家最后还是逃不过一劫。将江家推入深渊的,不是旁人正是眼前丰神俊朗的年轻人——江宁。
其中细节,江采玉不甚清楚,她只知道列举了江家几十条罪状的人,是年轻有为的少年将军江宁就够了。
细思之后,江采玉莞尔一笑,用一种奇异的神情盯着江宁:“你大义灭亲检举江家有不臣之心,难道忘了自己也是江家人,圣上不会放过你的。”
江采玉说的畅快,她能体会到原主的悲痛欲绝,趁此替她出口恶气。
没有机会救江家出水深火热,好歹给背叛江家的人添堵也不错。
她的话让江宁脸上露出悲喜莫辨的表情,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似是解脱似是释然的说:“我乃贺仪舟,昔日太子詹事贺永及遗孤。”
贺仪舟,太子詹事贺永及,江采玉的搜索着原主的记忆,浮现出疑惑之色。
如果没记错,如今的太子詹事应姓杜才对,那杜詹事四十年纪,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
江宁或者该称为贺仪舟的年轻男子,眼睛闭了一瞬,面上浮出笑意来:“玉儿,没有人生来是孤儿的。我本是贺家嫡孙。二十三年前,在江尚的构陷下,贺家被满门抄斩,我侥幸逃出生天。”
剩下的事无需赘言,二十三年前,江采玉还是懵懂孩童,哪里知如此辛秘。
江家上下虽然宠着江采玉,偶尔告诉她一些外朝的事,如这般血腥之事是不曾提的。
贺仪舟的笑惨白勉强,江采玉忽然就觉得眼前人,也许并不像原主想的那样,靠着出卖江家安心获得荣华富贵。
从他的话中,江采玉几乎能够推断出一个横跨二十多年的爱恨情仇。
她脑补着赵氏孤儿的情节,贺仪舟能够隐姓埋名认贼作父,隐忍这么多年,实在是个人物。
想到这里,江采玉轻蔑的瞧了对面男子一言:“亲自将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祖父送入牢中是什么感觉?贺仪舟,以为改了名字,就可以抹去江家留下的烙印了么。”
江采玉难以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一个幼小的孩童背负血海深仇,认仇人为父。
又是什么样的血海深仇,让二十年的养育之情灰飞烟灭,不胜半分。
无论江宁如何否认,这么多年来,江家一直将他当做自家子孙,这是没错的。
贺仪舟面上浮出恍惚之情,江采玉戳中了他的心事。幼小的孩童,在刚开始记事时,肩膀上压着血海深仇,他又何曾度过一日安稳的日子。
每每闭上眼,贺家百余条人命就在眼前徘徊。曾经有一度,贺仪舟以为自己会疯掉,仇人就在面前就在身边。
他们抚育他,教导他,待他如同亲子。但是贺仪舟,连梦里都不曾忘记复仇。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被这种矛盾撕扯的快要疯掉。
贺家平凡那日,同样也是江家倾覆之时,当贺仪舟手持圣旨在江家公布身份时。他平日头一次畅快淋漓,心中郁气完全抒发出来。
他没有辜负列祖列宗,他替贺家百余口人命洗清了冤情。
江家众人眼神中的不可置信,以及咬牙切齿的咒骂,反而让贺仪舟轻松了些。
骂吧骂吧,一次骂个够吧,他已经替贺家伸冤了。终于不用日日夜夜,再接受良心的拷问。
贺仪舟诚心实意的等着江家的报复,江尚谋害了他的家人,他又谋害了江家。所以,江家有多少仇怨,尽管朝他来。
有谋逆之心,并非整个宗族,但整个江家因此蒙受大难。江宁本不愿伤害江采玉,但是她的后位理所应当的废黜。
“采玉,你可以恨我,也该恨我。”
江采玉啐了一口,打断了江宁的话,讥讽到:“本宫的名字不是你这种卑鄙小人可叫的,本宫就算被废,仍就是当今圣上的女人。贺将军,yín_luàn后宫的罪名你可当得起。”
她恶意满满的说着,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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