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寒意,尤其是像这样阴冷昏暗的清晨,迎面而来的冷风使人不得不在斗篷内多加一件羊毛衫。事实上,我很不习惯这里的气候,它总是让我不由自主地怀念起故乡那个温暖而明亮的秋,以及天空中大片大片或深或浅的蓝。
或许是因为气温骤降,又或许是因为时间还太早,视线内只有偶尔匆匆而过几个披着大衣的行人,原本繁闹的布拉格旧城广场安静得出奇。没了橱窗上摆着的滑稽女巫木偶,没了酒馆内高脚玻璃杯清脆的碰撞声,没了城堡阁楼里忽明忽暗闪烁的灯火,此刻的旧城广场褪去了往日的流光溢彩,只留下伏尔塔纳瓦河在查理大桥之下缓缓流淌。然而,我偏偏享受这样的平淡与清净。
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
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日期——二零一六年十月二十二日。是啊,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若是身在国内,肯定是各色各样的新闻报道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然而在这个充满着复古与浪漫气息的中欧城市,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异样。对这些金发碧眼的洋人而言,今天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礼拜六。
我叹了口气,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与落寞。独自身处异国他乡,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人能与自己一同缅怀今日吧!
天空中骤而飘起绵绵细雨,虽说不大,滴在身上却冷得刺骨,一如我胸腔内跳动的那颗心般冰凉。我用双手遮蔽着头,快步跑至广场旁的街巷内。街巷内尽是那些错综复杂的建筑,或是哥特式,或是巴洛克式,风格迥异。
☆、第一百二十回:柒弦难聚,北海泽西
第一百二十回:柒弦难聚,北海泽西
【九天·紫宁宫】
依旧是北海亭,依旧是蓝楹花林。只是,这片林子虽美,在长孙馥霖的心里到底美不过千年前冬至那朵朵红梅。
长孙馥霖穿着明黄色的上袄,下底是琥珀色裙裳。原本长孙馥霖是觉得那件茜色白莲绣纹的底裙最搭明黄色上袄了。可今日要面见凌虚和长意,穿那件茜色的裙子不够威严庄重。
“公主,”紫玉捧上一壶碧螺春,“长意掌门求见。”
“宣。”
长意一身月白色道服——这回是崭新的,在来九天之前特地找裁缝裁制的。江瑶披着淡青色褙子,里面是一条水绿色的襦裙,看起来清新无比。她依旧是擎着一把鸭卵青色的伞,缓缓踱步。一举一动颇具风姿。
行礼之后,长意双手奉上琴弦。凌虚在一旁冷眼看着那三根琴弦,默然。
“柒魂琴一共有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柒条琴弦,然而,现在处于本宫手里,唯宫、角、羽三弦而已。实乃正道之悲哀!”长孙馥霖如同母亲抚摸自己的孩儿一般,轻轻将琴弦放置在藕色下裙上来回摩挲。她面露悲戚状,几滴泪珠缓缓滚落。
“公主节哀,保重身体才是。”穿着缃色上袄的紫玉附身道。
“长意,你还有什么话说!”凌虚自打玉璐藤一事来,就对长意没什么好感。如今大祭司将神器交付给蜀山,却弄的如此局面,他心中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长意自知理亏,心中既是自责,又是羞愤。“长意难担大任,还请祭司收回成命,另派他人去寻找神器!”
凌虚闻言立刻跪下来,道:“凌虚自请命!愿意前往魔界,讨回另外四根琴弦!并且,将四大神器齐聚,带到九天!”
长意附和道:“长意有负重托,还请祭司责罚!”
“够了!”长孙馥霖被这两人闹的头晕,“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大敌当前,人间面临生灵涂炭。你,凌虚,堂堂理正司司长,在此强功!你,长意,蜀山掌门,在此推脱责任!你们真是好掌度使啊!”
“祭司……”凌虚和长意见祭司怒了,连忙闭了嘴。
“长意,此番你确实有所失误。但既然错误已经酿成了,再自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前往北海泽西镇,寻找和最后一个神器鹦鹉玉螺有关的线索……”
“祭司,”凌虚不满地插话道,“您怎么能再把神器的事情交给长意?”
长孙馥霖一个皱眉,紫玉像得了命令似的,上前几步喝道:“大胆!祭司说话岂敢随便插话?”
“……是,微臣只是觉得……”
“你懂什么?”长孙馥霖见凌虚一心想要接下寻找神器的任务,冷笑道,“你以为寻找神器这件事情,单凭借智商武力就能够解决?神器乃是洪荒宝物,最重要的还是机缘!你和神器之间有多少机缘?能和长意相较?”
江瑶在一旁听着,不由心生感慨:是啊,长意此行一路上莫不是机缘二字在作祟。因为机缘,初到花城,便遇上了自己。而与西泠笛有关的妖界少主转世独孤楝正巧是自己的未婚夫;而因为千年前的偶然机缘,长意与花美姒结识,花美姒以玉雪霜铃相赠,长意将玉雪霜铃赠给玉璐藤,而自己恰好是玉璐藤的转世;十年前玉兰湖边,因为机缘自己认识了南山的慕容青羽,后来发生了种种事情,自己与长意前往南山……
说起来,都逃不过机缘。若当初派来找神器的长意,而是凌虚,恐怕是另一种光景。
江瑶想到的这些,凌虚自然也想到了。他虽然不服,奈何长意与神器的缘分确实比他多。他只得道:“祭司让长意撂开手,只专心弄到鹦鹉玉螺。那闯入人间的妖魔鬼怪怎么办?被夺走的剩下四根琴弦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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