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蕤感觉身子掉落,砸在床榻上头,不算太软的枕头磕的她脑袋疼,还未来得及起身,身前的符阙早已欺身而来,用尽力气紧紧箍住还在挣扎的楚玉蕤的身躯。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鼻尖快要凑到一起,符阙的眼神从楚玉蕤的脸庞扫视至身躯,嘴角的笑掩饰不住,但那笑容却如冬日掉入冰窖一般让人不停打寒颤。
他凑近楚玉蕤的耳边,声音带着些许魅惑,又如同冰冷的蛇盘桓在她的脖颈上一般,一字一句道:“只有把你的双眼,你的身体,你的全部都留下来,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啊,你说是不是,阿蕊?”
楚玉蕤的瞳孔放大,被符阙抓住的手不住的抖动,如果说前几日她见着的符阙只是和从前打扮上有些不同,那现在的符阙,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符阙见她好像被自己吓着了,一句话也没有回答,索性偏了脑袋,凑近楚玉蕤的脖间,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排齿印,双手停留在她的腰间,向后一扯,楚玉蕤感到腰间一凉,施展不出武功的她此时束手无策。
他也知道平日的楚玉蕤不可能这样任自己摆布,所以顾不得那般多了。半缘说的不错,走了一个连亦清,阿蕊身边还会再出现其他男人,他不可能将这世上的所有男人都杀光,那不如,就在今日,让她完全成为自己的。
双手在她的身躯上不断探索,却在抬眼瞧她表情时,符阙完全愣住。
不知何时,她的发髻已然散乱,原本用来簪头发的簪子被楚玉蕤紧紧地握在手中,尖端正对着自己的脖子动脉,再深一些,便能立即毙命。
白皙的皮肤上,鲜红的血液正在流出,符阙的心跳一瞬间漏了一拍。
房门被符阙狠狠地碰上,站在门外的他勾了勾嘴角,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一股血腥味瞬间在他口腔蔓延。
“既然你这般态度,那便永远都别想离开这里了。”
楚玉蕤不知道自己后来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醒来之时,身下是一方圆形的石台,周围全是波光粼粼的水,她的正上方照样是一个圆形的石洞,如同井口一般,外头的光分不清是日光还是月光,周遭除了那一抹光便什么都没有。
坐着的楚玉蕤试图站起身来,清脆了铁链声却响彻了整个山洞,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铁链束缚,从前自由的她,此刻竟如一个畜生一般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山洞之中。
头上的发簪也早已不见,许是符阙担心她再自寻短见,所以将发簪收走。
萤火中散发着微弱的光,几只几只地聚集在一起,从楚玉蕤正上方的石洞那里飞来,颓废的楚玉蕤看见了那些小虫子们,兴奋地站起身来,对着空无一人的山洞问道:“紫筠!是你吗?”
空荡荡的山洞之中无人应声,唯有她自己的回音。
☆、第二百二十二章◎我会帮你
方才还有些激动的楚玉蕤,顿时失望起来。
“是我。”
细小的声音,不像是从前那样清冷,反倒听起来疲惫了许多,仿若一夜之间,紫筠像是苍老了许多岁。
他还是满头银发,却无法以肉身的形式出现在楚玉蕤的面前。如同梦境一般,紫筠的影子在萤火虫微弱的光芒之中慢慢显现。
楚玉蕤晃动了一下双臂,铁链的声音又重新响起,她现在十分焦急,必须离开这里,但仅仅凭着自己的力气是不可能的,上一次还未逃出梅林便被符阙重新给捉了回去,这次又将自己囚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就更不要谈什么逃跑了。
“紫筠,怎么了?”即便楚玉蕤满心想的是离开这里,可她也从紫筠的声音中听出来有几分不对劲。
脸色煞白的紫筠以手掩面,压制着自己不要咳出声来,“没什么,老了。”
想要说话的楚玉蕤忽而愣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他是“活得不耐烦”的人现在唯一能够帮助她的便是紫筠了,可他却好像遇见了些事情。
楚玉蕤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妖也是会老的么?”
“对呀,妖也是会老的。”紫筠轻轻说道,像是太困乏了,要睡着了一般在她耳边呢喃,他的身影渐渐开始变得透明:“还有啊,我不是妖,是神。”
“我会帮你的,在一个合适的时间。”
据说,在季夏的野草丛中,萤火于朽叶之中腾飞,在这世上,却只有二十天的光阴,当萤火消失的那一瞬,紫筠的身影再也不见,山洞又恢复了黑暗与宁静。
楚玉蕤所不知道的是,热闹而又繁华的安平,仅仅在自己离开了五日后,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座京城如同死城一般沉寂,随处可见因为染上怪病而死去人的尸体,不少士兵被迫将这些暴露在外头的尸体转移,他们无法找到问题的根源到底出在哪里,更无法想清楚,为何封了食货斋,这种怪病却依旧如同蝗虫过境一般迅速蔓延。
直到搬运尸体的士兵也纷纷出现了同样的状况,腹泻、脸色煞白、左脸旁渐渐显现墨色莲花,他们才知道,这种怪病原来是可以传染的。
于是染病的人们便如同草芥或者世界上最可怖最恶心的食物一般,让人避之不及。
孩子的哭闹声和妇人撕心裂肺的喊声纠结在一处,他们被强制推进了狭窄而又肮脏的木笼之中,无人知晓被载着的木笼究竟要驶往何处。
但他们都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笼子里头装着的人,都染上了那种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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