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街,白天空荡荡的,跟无人区似的,但是一到了每天晚上九点,位于街市头的大钟一敲响,人们便涌入夜市,拉尔也迎来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
不过一般来夜市的都是外地过来的旅客,慕名而来的居多,文艺青年也多,本地人不来,来了的本地人不是开酒吧的,就是沿街摆一个小摊卖东西的,小冰就是其中之一。
吃完晚饭,小冰拿出东道主的架势,邀请大家去夜市玩,准确来说,是邀请大家去他的酒吧玩。
这连着在荒郊野岭走了多天,面对的不是高山就是大树,这会儿终于进城了,大家都蠢蠢欲动,想出去感受一下久违的大都市,打头阵的就是陈灯,江河源也表示了十分的赞同。
过了会儿,终于有人想起了今天没有下来吃饭的司穹,这大家都走了,留司穹一个人不大好吧。
于是大家都将目光落到了还在喝汤的时未身上。
时未放下碗,十分讲究的擦了嘴,认真说道:“江导,夜市我就不去了。”
“这就对了嘛。”江河源似乎就等着时未这句话,他说,“时未啊,照顾司穹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啊。”
时未点头,又问不远处正在捣鼓吉他的小冰:“冰哥,能借你的厨房用一用吗?”
小冰豪气一挥手:“随便用。”
陈灯刚才还兴趣高涨,罗列了一圈想要玩的东西,这会儿大家叫喊着要出门了,陈灯扭捏了半天,终于跑过去和江河源说:“江导,那个我也不想去了,我留下来和时未姐一起照顾司先生。”
江河源正在对着镜头整理自己的武士头,闻言看了陈灯一眼,将自己的头发梳的服服帖帖的,才说:“陈灯,没事儿就少当电灯泡。”
“啊?江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灯明知故问。
江河源与她擦肩而过,突然停下来拍了拍陈灯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看不出来吗?人家时未留下,司穹心里是乐意的,而你?”
他摇摇头:“何苦自作多情。”
江河源远远走了,陈灯还愣在原地,听到江河源悠悠的操着京剧的腔调,吟唱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高岭花啊。
***
小冰家的厨房,在后面花园的最里面那一间,朝西开了一面窗,时未进去的时候,几个小家伙们正在吃窗台上面的米饭,看见时未进来,也好像并不害怕生人,原地踱步,一会儿又低头啄白米粒了。
时未倒是怕自己惊扰到了这些小东西,她轻手轻脚的进来,在屋里找了点蔬菜,然后又轻手轻脚的出到了院子里,这些菜是拿出来洗的,等到她洗好了,再回到厨房里,窗台上的小家伙们已经飞走了。
时未洗了一点生菜,将生菜的菜叶切成了菜丝,一缕一缕跟那翡翠的缎带似的。
将切好的菜丝装盘放一边,然后将刚才拿出来解冻的鸡腿一整只放入开水中煮熟。
趁着这个间隙,时未又将洗好的胡萝卜切了胡萝卜丝,然后和翡翠色的生菜丝放到一起,红的绿的各占一半,颜色甚是好看。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鸡腿已经煮熟了,时未用漏勺捞起来,然后放到盛满凉水的碗里冷却,等到鸡腿冷下来了,先将鸡皮剥掉,然后把鸡肉一丝一丝撕成和胡萝卜丝大小差不多的鸡丝。
一切原料准备就绪了,时未开始熬白粥,熬到粥体开始微微浓稠了,再将撕好了的鸡丝放到粥里面一起熬,最后放入生菜和胡萝卜丝,一边搅拌一边熬着,等上几分钟,蔬菜胡萝鸡丝粥就做好咯。
白的粥裹着可见的鸡丝,中间夹着的绿的红的蔬菜,样子还是挺好看的。
时未非常满意,她端着粥上楼去,先轻轻敲了下门,听到门内有声音应了一声,时未才开门进去。
司穹还维持着面朝下,屁股朝上,俯趴在沙发上的姿势,腰背上那一片春光,晃得时未眼睛疼。
时未慢慢进门,反手将门带上,目光着地,走过去将粥放在了沙发旁的小木桌上。
然后绕到司穹面前,蹲下身问他:“好些了吗?”
“恩,已经不疼了。”所以,可不可以先把火罐给他取下来。
时未凑近看了看,皮肤上已经渗出血滴,整个被杯子吸上来的肉已经红的不行了,看上去效果不错,这些杯子也可以取下来了。
取火罐不能硬取,也要讲究一个手法,先用手在火罐周围轻轻按压,然后慢慢拔下,时未的手接触到司穹皮肤的那一刻,司穹的身体颤了颤,心里说不出的异样,他微微侧着头去看她,只能看到她的一个侧脸。
其实时未的长相,并不是那种第一眼就惊艳四方的相貌,而是细水长流,越看越觉得舒畅的样貌,就好像我们看惯了潮起潮落,日出日落,可是,有一天,我们还是会被这些司空见空的景色再一次惊艳。
一年多以前,他和她在便利店初遇,那时候他生病脑子有些糊涂,错将口香糖拿成了避孕套,还一本正经地和她讨论了什么味道的更好,等到最后两人恍然大悟,才知道一个人说的口香糖什么味道,另一个人说的是避孕套。
那一天正逢元宵佳节,便利店鲜少有人,她和他,都是孤身一人触景难免生情,更何况独自在异乡的他。
她邀请他吃元宵,气氛使然,亦或是那时候时未的笑太过温暖,他便答应了。
虽然那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味觉,可是那一晚他仿佛吃出了元宵的味道,以至于,之后的一年,吃什么都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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