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季瑄因为莞莞出了车祸,两家嫌隙不断扩大,自季瑄好了以后,两家来往才渐渐多了起来。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那场车祸。可是,莞莞到底是自己手心里的明珠,这么多年来,在外头受了不少苦,他一点都舍不得责备。
“是,阿晏和温翰一转眼都这么大了,都能独当一面,确实不需要我们关心。”
“哈哈,你家温翰都结婚了,不久你也要抱孙子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怪,纠葛时,拧着脾气,绝不罢休。释怀时,多大的恩多大的怨,也能消逝二空。
季夫人年近五十,保养适宜,不见白发,看去像着四十岁的样子。她微笑着看丈夫同温仲义的谈话,时而插上一句。更多时候,目光停留在一旁安静坐着的温莞身上。
当初温季两家交好,底下的儿女情谊深重,季夫人膝下仅有两个儿子,曾渴望过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也曾动收温莞为干女儿的心思。不过,丈夫却暗地里存了两家联姻想法,季夫人虽遗憾,但转念一想,儿媳妇同闺女也差不多,也就没在提。
后来,得知了温莞同季瑄交往,虽有些意外,季夫人却乐的合不拢嘴,甚至季家祖传给儿媳妇的玉镯差点拿了出来。季晖觉得两个孩子还小,阻止了妻子迫切的心情。
情侣之间打打闹闹也正常,可没成想季瑄却因此出了车祸,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摩托车,碰到了脑袋,成了植物人,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三年。后来,才知道吵架的原因竟是温莞闹着分手。
说不怨是假的,是自己亲儿子,她虽疼爱温莞,可又不是亲女儿,所以对温莞一直怀有芥蒂。阿瑄出事没多久,温莞就出了国,季夫人更气,明里暗里不知怨了温莞多少回。
虽然,她存了永远也不原谅温莞的想法,但也架不住丈夫对她的劝慰。最近,温仲义又出了事,季夫人联想到丈夫孱弱的身体,感同身受,对温莞的芥蒂也就淡了些。
却终究不复当年对温莞的宠爱。
“阿晏年纪也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温仲义笑着问。
季晏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温莞的脚踝,她皮肤一向娇嫩,小时候调皮磕磕碰碰留下了不少伤疤,这次撞到脚踝,果然,没过一会就青了。听到温仲义的问话,季晏才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淡淡说:“最近公司处于上升期,分不开身,还没有计划。”
温莞穿的是七分裤,露出了脚踝,是以脚踝的乌青看得很明显。她面上是得体的微笑,不露痕迹,看不出丝毫不适。
同她年幼时面对伤痛的反应大相径庭。
温莞七岁时,温翰沉迷于一部游戏,无暇顾及她,温莞见状,在哥哥旁边不停捣乱,害得温翰连输了四五场。温翰生了气,没注意力度,推了在他身旁张牙桌上,额头上起了个大包。温莞当即涕泗横流,哭的惊天动地。
温翰又急又愧,心疼不已,千哄万哄,手忙脚乱地,又是给妹妹擦眼泪,又是扯纸巾,结果温莞哭得更欢了。
好在,季晏来了,轻车熟路地哄起了温莞,看着她额头上的包,顿时气得踹了温翰一脚,吩咐他去拿消肿药,自己抱起了七岁的温莞,在卧室里踱着步,手轻轻拍着温莞后辈,哄着:“莞莞,不哭了,一会晏哥哥替你报仇啊…………”
温莞趴在季晏胸口,两只爪子揪着他胸前的白衬衫,脸上都是泪水,鼻头红红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过了好一会,才可怜兮兮地呜咽:“晏……晏哥哥……哥哥……坏人……他……欺负我……”
“像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有多少没结婚的,你李阿姨都抱孙子一年了。”
季夫人哀怨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季晏的思绪,对于母亲催婚的话早已司空见惯,因此他理智地选择了闭嘴。
“我看那个知善就不错,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温莞心头一紧。知善姐?阿姨竟然钟意知善姐。知善姐不是不喜欢季晏吗?
她抬头看季晏一眼,见他不辩解不否认的样子,顿觉脚踝处更疼了。
也不一定啊。那是五年前的事,说不定,这五年来两人早已情投意合,可是,明明知善姐…………
“莞莞,你这次回国还走吗?”季夫人终于放过了季晏的婚事,问起了温莞。
“不走了。”
她对面坐着的就是季晏,只要稍稍一抬头就能瞥到季晏灰色的领带。
“工作定了吗?”
“还没有,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她近乎受宠若惊,尽管季夫人就问了两句话,带给她的冲击不亚于原子弹的爆发。
她真的被季家原谅了啊?
“莞莞要不要去你晏哥哥的公司试试?”
她不知道季伯母是真心想让她去还是只是随口一说。
在她犹豫不决的当口,季晏掷地有声:“妈,这还用你操心,按温翰的性子,早就安排好了!”
季夫人看过来,无声地询问。
“对,我哥已经替我安排好了”温莞咽下心头的苦涩,顺着季晏的话答。
唉,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厌恶她。
房间里一时无话,门却突然打了开,进来的正是回家拿温仲义换洗衣服的温妈妈。
见到屋里的情景显然吃了一惊,眸子无声地询问温仲义,却得到微微一笑。她又紧张地瞧了眼莞莞,还好,面色虽然白了些,头发没乱,眼睛也没红。
“莞莞,去护士那里拿你爸爸中午的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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