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光文这两天有点不开心。
次女最近天天往外跑,都没时间陪他下棋了。
他坐在临窗的茶几旁,茶几上摆着棋盘,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捏着棋子,自娱自乐。
雅室的门为了凉快大开着,池灿示意桃生留在门外,抬脚走了进去。
黎光文下完了白子,捏着黑子不知道该往哪里下,池灿在他对面一屁股坐下来,跟着冥思苦想。
“你觉得该下哪里?”黎光文头也不抬问。
“我还想不出,让我再想想。”
“这里。”黎光文把黑子落下。
池灿抚掌:“对,对,落到这里妙极了!”
黎光文被夸得心情舒畅,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他抬眸,愣了:“你,你是那天——”
出来给昭昭作证的小子?
“晚辈池灿。”
“呃。”黎光文矜持地点点头。
这小子是不是喜欢昭昭啊?然而他是那位养面的公主的儿子,那些皇家人最爱乱来,何况这小子还生得这么好。
不行,不行,昭昭跟着这样的人不合适。
这么一想,黎光文态度就更冷淡了。
“白子该下哪里呢?”池灿很自然把白子拈起来,皱眉思索着。
他棋艺还是很高的,就是下得慢点儿。
黎光文顿时被吸引走了注意力,手中把玩着黑子道:“看不出来?我跟你说,现在白子可是占据着优势。”
“是么?我还没看出来,看来还是黎叔叔棋艺高明。”
门口的桃生:“……”公子,您为了娶媳妇可真够拼的,小的以前也没看出来!
二人棋艺半斤八两,一直下到天黑,黎光文尽兴回府。
一回到府中,他就直奔雅和苑去了。
何氏忧心忡忡道:“昭昭不知道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晚饭没有吃多少呢。”
“是么,我去瞧瞧。”黎光文抬脚去了西跨院。
乔昭一见黎光文过来,有些意外:“父亲来了?”
她接过阿珠奉上的香茗递给黎光文:“父亲是找我下棋吗?”
一提到下棋,黎光文露出满意的笑:“今天不下棋了,下了大半天了。唉,以前还从没这么尽兴过。”
“这么说,父亲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乔昭淡淡笑道。
她成为黎昭后,没有为父母做过什么,但至少不要让他们替自己担心,这点情绪遮掩还是能做到的。
“对呀,从没遇到下棋这么对路子的人,那人你也认识的。”
“我也认识?”乔昭忽生不妙的预感。
“就是上次长春伯府来闹事出面给你作证的那个后生。嗯,那后生还是挺懂礼数的,虽然出生长公主府,为人却很谦逊,一口一个‘黎叔叔’的叫我。”
乔昭抽了抽嘴角。
谦逊?懂礼数?
乔姑娘哭笑不得看着黎光文。
父亲大人,您心中那个懂礼数的后生都恨不得把您闺女当外室养起来了,您还在这一脸满意呢。
“这么说,父亲很喜欢池公子?”乔昭试探问。
她要有点心理准备,不能哪天被父亲大人卖了还不知道。
黎光文点点头:“嗯,作为棋友,还是挺待见他的。不过——”
说到这里,黎光文深深看了乔昭一眼,一脸认真道:“不过他想娶你,我是不乐意的,一码归一码。”
乔昭对黎光文只剩下敬仰。
这样的父亲大人,她是服气的。
黎光文抬手揉了揉乔昭头顶:“昭昭啊,你娘说你晚上吃得少,是出门遇到不愉快的事了吗?”
“嗯,是有些不开心。”乔昭忽然不想在黎光文面前伪装了。
眼前的人,是她的父亲呢。
黎光文用大手把少女的揉乱,语气温柔:“谁让你不开心,以后咱就不跟他打交道了。”
“我明白了,父亲,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那就好,那为父就回屋了。”天色已黑,黎光文自是不便在女儿屋里多呆的。
黎光文离去后不久,有丫鬟送来食盒:“三姑娘,老爷和太太命婢子给您送夜宵来。”
夜宵是一碗冰糖燕窝羹,乔昭拿起勺子一口口吃着,一直从喉咙甜到胃里。
她忽然掩面,任由泪水渗透手指缝隙。
又是一个不眠夜,翌日的清晨,天色依然是明媚的,乔昭乘车到了冠军侯府。
“眼下还早。”知道了好友对眼前少女的心意,邵明渊便觉得二人独处时间太久越不合适。
乔昭却一脸淡定:“正好给邵将军施针熬药。”
邵明渊犹豫了一下,道:“黎姑娘,其实我手下有擅长针灸之人。不知黎姑娘方不方便把驱除寒毒的施针步骤交给我的手下,以后由他来替我施针?”
乔昭淡淡看邵明渊一眼,收回视线摸出一根银针,平静道:“当然不方便,针灸之术不能外传。”
“那——”
“邵将军宽衣吧。”
邵明渊默默脱了上衣。
“躺下。”
敏锐察觉眼前少女有些不高兴,年轻的将军识趣地躺好。
一根银针轻巧没入肌肤,邵明渊睫毛颤了颤。
乔昭抬眸看他:“疼吗?”
“不。”
又一根银针没入,邵明渊身体紧绷了一下。
“这次疼了吧?”乔姑娘一脸温和问。
邵明渊抿了抿唇。
为什么有种黎姑娘是故意的错觉?之前那两次施针,明明毫无感觉的。
小小惩戒了某人一下,乔昭不再捉弄他,认认真真把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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