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漂浮的油花,方才她为他盛汤时也有这番举动,他不解,半晌才见沈鱼只盛了小半勺入碗,比原来盛给他的还要少上很多。
沈鱼拿了小勺轻轻搅了搅碗中的汤,觉得不甚热了才舀一一勺递到嘴边抿了一口。
柳淮扬微微扬眉,她这一举动倒不像喝汤,像是尝药,他又看了看桌上并没动过多少的菜品,思量了一下,才下了定论,她是懂得药理的。
那她方才的举动,是认定这桌子饭菜对身体有害无益呢还是有益无害呢?柳淮扬修长的手指轻点桌面,微微沉思。
沈鱼终于将碗中的汤喝尽了,拿帕子拭了拭嘴角,才刚起身,芣苢已经引了两个小厮进来收拾。
沈鱼一时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慢腾腾的又走到柳淮扬身边伺候着。
柳淮扬将手里的书移开,瞧了她一眼,沈鱼忙倒了一杯参茶,又想着方才吃下的那一肚子药膳,心里又是一句无声的叹息,实非养生之道。
柳淮扬便看着沈鱼将才倒好的参茶放了回去,回头朝他笑了笑温声音说道:“奴婢瞧着爷才用过晚膳不过片刻,即饮参茶难免腻味,不若换了温开水也好冲一冲油腻。”
柳淮扬淡淡的挑了下眉,放下手里的书册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沈鱼并不慌张含笑等着他的示下。
一旁不远处的芣苢惊的汗已经从后背处流了下来,她胆子也太大了些,爷身子一直不好,需得慢慢调理,因此饮食习惯更是一向严谨挑剔,平日里只喝参茶的保养,温开水是夜间才饮的,这些年来一直如此,从不敢出半点差子。
这个沈鱼……纵是爷待她青眼有加,但是有关主子身体康泰,哪能由着她一个通房丫头的心意随意更改。
芣苢上前两步正欲替沈鱼告罪,柳淮扬却淡淡的说了句,那便倒一杯过来罢了,复又拿起手里的书本看了起来。
沈鱼应声将倒好的水递了过去。
芣苢几经犹豫,还是尽职的上前两步:“爷,还是换了参茶罢,德叔走前交待仔细,爷的饮食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奴才看您方才晚膳就用得不多,这会再饮白水怕是不妥。”
柳淮扬将手中的书再度放下,并没理会芣苢的苦口婆心,只端起沈鱼送过来的温开水,饮了几口,才开口却是询问芣苢:“德管事,去了多久?归期几何?”
芣苢瞄了一眼他手里的白水,有些不甘,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回爷,德叔这次出去已经一月有余,算着日子,这两天便该回程了。”
柳淮扬淡淡的点了点头,又端起手中的茶碗递到嘴边,参茶喝得多了,白水都觉得入口甘甜。
芣苢看着柳淮扬苍白太过的面庞有些心酸。
他十岁双亲皆去,德叔将他从外面带过栖意园,一直在二爷跟着伺候。这些年便是看着他一日不落的将那苦死人不偿命的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柳淮扬一身奇症古怪的紧,平日里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并看不出其它玄机,却是每每发病,虚弱的连同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一身血色退尽,伴着阵阵无端的疼痛,便是十冬腊月里身下的被褥被疼痛折磨出来的汗水浸湿也是有的,更莫言春夏。温大夫配制的参茶,便是那续命的良药之一,时常喝着倒也能提着精神,看着气色不那般骇人。
芣苢看了看神色淡漠的柳淮扬一眼,他唇色极淡,几乎不见血色,才又小心的开了口:“这次德叔南疆之行,总算没有白去一趟,温大夫在古本医书上看到的灵蛇,已经带了回来。待德叔到了府里,温大夫剖蛇入药,爷便再也不心日复一日的饮那难以入口的苦药,可以是眼下那参茶,爷还是莫要断了的好。”
听芣苢说完这些,柳淮扬面上并未见半分喜色,他只是将茶碗放下,半晌才冷淡的开了口:“无妨,少喝一日,死不了人,你去吧。”
芣苢听他如是说,便知道自己不宜再劝,否则生出怒气,便是自己承担不起。他抬头看了一眼沈鱼,看了看桌上的参茶,示意她哄爷喝下,事儿总归是她弄出来的,芣苢想自己也不算欺负人。
见沈鱼点了点头,芣苢才安心的退了出去。
柳淮扬依然看着手里的书本,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沈鱼觉得自己就自己膳前膳后的种种古怪的举动,应当要做一个解释。
她瞧了一眼正仔细看着手里书册的柳淮扬,有些犹疑,便还是开了口:“爷。”
柳淮扬抬头看她,并未将书入下,只是浓眉微微扬起,一副聆听的姿态。
沈鱼见他如此,突然又不知人何说起?说什么,说自己从小在中医世家长大,医术上虽是个半吊子,但也是从小耳濡目染,看出他的日常饮食并非养生之道,自己不过一时好心……
若是他再问她一句,师从何门,兴业王朝自是没有沈氏中医这一门的。她能入了清平坊,家境门楣自然不会一般,他若有心再查上一查,并不难戳破她的谎言,到时她又该如何解释。
柳淮扬看着心思转了几百转的沈鱼,半晌又吱吱吾吾的没说出一句话,将手里的书扔到一旁,起身走到她身边,声音一贯清冷:“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没想好的话便不用说。”
听他如是说,沈鱼原本要说的话更是无从说起,只呐呐的点头称是。
柳淮扬看了她一眼转身又朝外面走去,他只是在这屋子待的有些气闷,又才用了晚膳,打算去园子里透透气也好。
走到门边回身才发现沈鱼并未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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