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缓缓抬起右手慢慢的掀开帏帽,渐渐地一张精致妖冶梨花带雨的一张小脸便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只一瞬,陈彦只觉得自己的呼吸竟似要被夺走般,一声重响,紧紧便将陆芜拥入怀中,久久不松,巷中仅闻得风柳之声。
陆芜安心的窝在陈彦的怀中,静静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
她知晓,有些东西,自己沾染不得,有些东西始终不属于自己,又何必苦苦纠结呢,既到此步,不如一刀两断,来得干脆。
她轻轻推开了紧紧环抱着自己的人,抬眸望之。
只一眼便望得陈彦心中疼惜不已,下意识的又要将面前的人拥入怀中。
陆芜却径直背过身子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彦郎,此次湘湘前来,便是一斩情缘,从此以后,彦郎便是哥哥,而我则是你永远的妹妹。”
陈彦身形一晃,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隆,似有些听不清湘湘说的什么了。
哥哥?
怎么会?
怎么会??
看着面前人如遭重创的模样,陆芜心中一紧,当即浅笑道:“如此,阿芜,便归府了。”
阿芜??
是了。
她被“姑奶奶”认了干女儿,是自己的妹妹了,还改了名字,不能再喊她湘湘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彦迷茫着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口犹有万针在胸。
她丢了?
丢了。
便再也回不来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
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
比翼连枝当日愿。
——纳兰性德《木兰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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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彦:“蓝瘦香菇,你为什么要说着种话,本来今天高高兴兴......”
陆芜:“......”
☆、锁fēng_liú(一)
是夜。
褪去了白日虚伪艳浮的皮囊,素净一张脸,她静静地躺在一张榻上,微闭了眼,半身搭着条毛毯,伴着耳边不时传来的蝉鸣声,似也睡得沉了。
阿九和阿朱见着自家姑子浅浅入眠便将那刚从花圃中采来的花儿,放在了房中,互相使了个眼色,轻关房门,退了出去。
耳边脚步声渐行渐远,陆芜微微颤了颤双睫,终是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人独处的房中竟不知何时身侧竟站了两人。
一瘦一胖,围着半梦半醒睡在榻上的陆芜惊讶打量道:“便是此姑子?倒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此次陈大人献美必是少不了的恩赐啊~”
一旁的胖子随即附和地点点头俯下身子,右手就着毛毯往上一扬生生的将那塌上之人凌空抛起,待那胖子双手一接,那睡熟的美人已被层层裹住落在了胖子怀里。
那瘦子大声惊呼:“你这粗鄙人,这美人恩,便让我来受,不然你那婆娘要是知晓你又趟了浑水,非得扒了你一层皮。”
此二人说话声可真谓不小,纵使是那鼻尖迷香萦绕,陆芜还是一字不漏的听了下来。
如今,这两人敢明目张胆的掳走我,想必是受了他人应允,知晓这府中不会有人多管闲事,才如此行事。
后者终是扬长而去。
看来,阿芜自此一身,怕是不得善终罢。
这计中计,真真痴缠不休。
……
“陆芜,你个淫妇,去死吧!!!”
梦中一女子朦胧一张脸步步紧逼,冷笑一声竟是生生将自己推入了万丈深渊!!!
“谁,是谁!!!”
一旁的侍女见了沉睡已久的女子醒来,脸上便是一喜,连连唤道:“恭喜姑子,贺喜姑子,今日大喜。”
陆芜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裳,推开欲来劝阻自己的人,大步下了床,不消两步便觉得四肢乏力得紧,阵阵晕眩,脚下不稳无力地跌坐在床上。
任由那些侍女为自己装扮了起来,不消一刻,镜前便出现了张面若桃李的一张脸。
正当侍女们都在微微惊愕中,那镜中人儿一双清澈灵动的眼渐渐地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双睫一颤晶莹的泪珠儿便而下滑落进那细嫩幽香的脖颈中,消逝不见,当真楚楚可怜。
“姑子,哭什么,嫁入王府,便是皇亲国戚了。有什么好哭的,虽说是个妾,还是远嫁,但始终都是好过我们这些寻常人家啊。”
陆芜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有了一丝清明……
但她仍不敢确定便执起一张绣帕擦了擦泪凄凄说道:“吾甚是想念加重兄长,不知可否……”
她的想法很简单,便是寻得那陈允之,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她抹着泪独自忧伤之时,门外一婆子急急跑进房中。
看了眼装扮正好的陆芜,指了两个丫头,便将那秀满珍珠宝石的红盖头重重一盖,“搀扶”着陆芜便上了花轿。
耳边的唢呐声,鞭声阵阵不绝,轿外孩童哄抢糖果的嬉笑声清脆悦耳,陆芜吃力地攥紧了嫁衣,浑身还是一丝力气都没有……
一切来不及反应,来不及辨别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仿佛步入一个圈子,曲曲环环,走不出去,头疼的紧,往边上一靠,沉沉睡去……
难不成自己竟在梦中结婚了,和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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