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个用意。
陆秉均要到应天府来,只要留心打听,就一定能得到消息。
“燕怀怎么才把消息送来?”薛成娇手里的笔,终于放了下去。
她稍稍回了头,看向燕桑。
既然前半天就到了应天府,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把消息送进来?
燕桑顿了下:“晌午的时候,陆大人进了崔府,他才知道的……”
果然,薛成娇的眉头立时拧在了一起:“已经去过崔家了?”
“是,”燕桑点了点头,“现在已经离开了。”
“走的时候,是崔溥出来送的吗?”
燕桑又点了点头,倒没有再多说话。
这样看来,陆秉均在崔家四房没有吃上闭门羹,崔溥果然,还是想结这门亲的。
那老恭人呢?就撒开手不管了吗?
“舅舅是不是在家呢?”
薛成娇有些急了。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能破坏这门亲事。
她还是需要外援和支持。
而眼下看来,最适合帮她的,就只有高孝礼了。
她知道,自从调令下来之后,舅舅在部里交了职,最近一直在家歇着,一边应酬旧友,一边打理收拾东西,打算过了元宵后再动身赴京。
燕桑那里又点了点头,还很懂事的往旁边儿让了让。
薛成娇迈开步子,从书桌后绕出来:“我去找舅舅,你把写坏了的字收了吧。”
燕桑嗳了一声应下,送了她出门,便不复赘言。
往书房去的路上,薛成娇一直都在想,要怎么跟高孝礼开这个口呢?
崔瑛的婚事,说到底还是崔家的家事,就算是章老夫人和姨妈,也并不是那么好插手管的。
而且她要怎么跟舅舅说,这是一门不能结的亲事?
这样想着,人已经到了书房外。
外面自有服侍的人,见了她来,忙进去回了话,才又折出来迎她进去。
高孝礼收拾书的手停下来,笑着看向她:“怎么了?”
薛成娇面色凝重,上前去问了安:“我有件事情,想跟舅舅说。”
她能分得出好坏,更能分得出真心和假意。
从前的顾虑没有了,如今便一心的想把家里的日子过好,信赖着最该信赖的人,比如她姨妈,比如她舅舅。
高孝礼嗯了一声,点了点对面的椅子叫她坐,手上的东西也干脆放了下去。
薛成娇顺着他指的位置坐了下去,捏了捏帕子,又理了理脖子里对着的狐狸毛:“上次我回崔家的时候,瑜表姐跟我说,陆家可能想结亲,看上的大约是崔瑛。这件事,舅舅怎么看?”
高孝礼果然先皱了眉头:“怎么问起这个来?”
“最近的事情,我自己也琢磨了一下,而且那天瑜表姐说……陆家和甄家,是有一段旧交往事的,”她说着轻咳了一声,“我也不知该如何同舅舅说,只是瑜表姐说,老恭人似乎也不赞成这门婚事,她还希望我得空的时候,能劝劝崔瑛。”
“怎么跟你说这个?”高孝礼的眉头没能舒展开,“老恭人既然不同意,自然有她做主就是了,你来问我,却是为了什么?”
“不是的。”薛成娇摇了摇头。
书房里有地龙,暖和的很,她穿的又多,裹的很是严实。
这会儿大约是心里还有些急,她小脸儿上红扑扑的,语调也快了些:“我回去的那天,崔瑛说,溥四叔和老恭人翻脸了来着。”
高孝礼唷了一声。
崔家的儿孙们,孝顺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崔溥。
早些日子,四房老恭人做寿时,他摆下那么大的排场,怎么这会儿还翻脸了?
“是因为什么,她可告诉你了没有?”
薛成娇顺势点了点头:“老恭人不想让溥四叔见陆大人,但是溥四叔不肯,而且还非要叫陆大人上门,这才红了脸的。”
高孝礼的手成拳状,在鼻子下虚掩了一把,蹭了蹭。
钱氏的意思很明显,从此刻起,就不要再跟陆家有牵扯了。
但是崔溥显然不这样想,他真的觉得,陆家……或者说甄家,还靠得住?
他抬起头来看了薛成娇一眼:“你想我提点他一下?”
薛成娇倒倒没有想这个。
崔溥作为四房的老爷,几次三番没事找事,虽然针对的都是章老夫人,可说白了,不就是针对长房吗?
如果不是为了崔瑛,四房如何,她才懒得管。
于是她摇了摇头:“我是觉得,溥四叔如果铁了心要崔瑛出嫁的话,可能对崔瑛并不好。”
高孝礼点了点桌案,声儿也沉了沉:“你继续说。”
“崔瑛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又是最小的姑娘,她没算计过人,可能也从来没叫人算计过,因为长辈们总把她护着。”薛成娇的腰杆又挺了挺,坐直了一些,“我虽然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可隐隐的知道,陆家绝不是什么靠谱的人家,大厦倾颓之势既已呈现,此时来谈婚事,不是把崔瑛往火坑里送吗?”
她说的话,也是高孝礼心中所想。
如果换了是他,绝不可能把女儿嫁给陆家人。
崔溥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算是没人提点,事情到了这一步,甄家出了个废后,难道还不够的吗?
为什么还要去指望甄家呢?
又或者说,崔溥和陆秉均之间,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让他非要把崔瑛嫁给陆靖淇?
“可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就算告诉了我,我也只是有心无力啊。”
高孝礼失笑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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