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旻心想果然是应该到衙门里来的啊,刘公或许震慑不了那几个乡野匹夫,但此地的县令,还能不怕他?
“此刀便是刘公的麒麟刀,于贞宁十年赠于旻。”崔旻挺了挺胸膛,“大人不是问我因何当众行凶吗?”他神色一冷,扫过跪在地上的刘时才,“此人在驿馆之中口出狂言,有辱刘公与我声名,我不过区区一八品提举,即便是暂且不提,可是敢问大人,他口口声声说刘公好男色,这话——大人可要我回到应天府后转告刘公知晓呢?”
其实这县令真不认识什么麒麟刀,那是刘光同的佩刀,也不是谁都能见识的了的。
据说这柄麒麟刀还是当今陛下命人打的,原本打的是一对儿,一曰麒麟,一曰白泽,从刀的名字就足可见今上对刘光同的.宠.爱程度,但这还不算,据说这两柄刀不过是今上命人打了给刘光同把.玩的而已,只因刘光同幼时习武,一身武艺不输朝中众将军,虽然他常年在宫里服侍,不能佩刀,但是陛下喜欢他,这谁也拦不住,赏赐多了金银玉器,一时兴起,便让人打了这两柄刀出来。
只是没想到,刘光同竟会把麒麟刀送人。
县令感觉自己额边冒了冒冷汗,也不敢再疑心崔旻的身份,除非这人是不想活了,不然他敢拿一把假的麒麟刀,冒充刘光同的好友吗?况且他方才提及应天府崔家……县令一阵头疼,这哪个也惹不起啊。
崔旻又想了想,冷笑了一声:“大人问我为何到此地来,数日前祁县暴雨,山塌埋车,这事儿大人应该知道吧?”
这县令做了一辈子的官,官威使的得心应手,今日却被崔旻步步逼着,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一一应答他的话,他虚抹了一把冷汗:“我自然知道。”
“山下所埋就是我们崔家的姑奶奶,救出来的是我们崔家的表姑娘。”崔旻神色越发的冷,斜着看地上的刘时才,“你不是说,她还不如一起去了,嗯?”
崔易手背上的青筋显现,可见是怒极,只是碍于公堂之上,不能发作而已。
刘时才是越听心越往下沉。
他就算再没见识,可看县令这样的态度,也知道自己今天说错了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崔易,后背一阵发冷。
所幸的是,崔旻是个能办大事的人,他知道自己今次出行的目的是什么,并没有闲工夫在这里耽误,所以也只是让刘时才磕头赔礼,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县令送走他们的时候,很是松了一口气。
刘时才的一身冷汗落下,这会儿因他三人不见了踪影,便又得意起来:“县令大人,适才在堂上,您也太露怯了吧?一个十几岁的小兔崽子……”
“闭嘴!”县令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他动动手,就能捏死你,得罪了这样的人,他这样轻易饶了你,你就该谢天谢地谢谢他那位养在祁县的好表妹!”
刘时才肩膀上还隐隐作痛,大约是血流的多,脸色也很白,听了这话还又啐了一口:“也该给我留下些看病的钱。”
县令一时无语,白了他一眼:“滚滚滚,别在这儿碍眼。”打发走了这莽汉,县令才又将那一班衙役的头头训骂了一顿,“什么人都往衙门里带吗?请回这么个瘟神,让我审他什么?让我从他身上捞什么?你也没眼睛是不是?他几个人穿成那样,咱们这破地方有这种人家吗?”
那人挨了一顿骂,又觉得委屈,又不敢反驳上司,生生的受了,一言不发。
再说崔旻领着两个弟弟回到驿馆中,又赔了钱,叫重新备了饭菜来,才冷着脸教训崔易:“我知道听了这样的话你不受用,可你也太沉不住气,今日如果不是伙计看事不对去报了官,或是这班衙役来的晚一些,我们要如何收场?那些人都是山里的猎户,你打了他一拳,是占着他不防备的便宜呢,真打起来,打得过吗?”
崔易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况且之前那刘时才嘴里不干不净的,把两个哥哥都骂在了里面,于是就闷闷地吃酒:“这事儿是我错了。”
崔旻见他肯认错,也不好再多说他什么:“你呀,祖母让我跟着出来,就是怕你出门在外还是这副张狂的性子,要惹出事情来,这才走了半天刚歇歇脚。”说着就又叹了一声。
崔昱怕他再把崔易说恼了,就忙劝了两句:“他也知道错了,大哥哥消消气吧。”劝完了,又问他,“这件事情,真的就这样算了吗?”
崔旻冷眼看他:“去接慧真要紧,哪有时间为这点事情耽搁?不过你这样一说……”他顿了顿,冲身边一个眼睛大大的小厮招手,等小厮近前之后才从腰间把自己的玉佩取了下来,“拿着我的玉佩回应天府,去刘府找刘公,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还有那莽汉的话,全都说与刘公听。告诉他,我还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去办,这件事让他看着料理吧。”
那小厮嗳了一声,从他手中接下玉佩,转身便出了驿馆。
崔昱隐隐知道,这事儿告诉了刘光同,那个叫刘时才的大汉大约是没有活路了的,不由的皱了下眉头:“大哥哥是要赶尽杀绝吗?”
崔旻也不避讳他,吃了口酒,笑着跟他讲:“有的人可以心软给他一条生路,有的人则不行,这个人,就属于不行的。”
“为什么?”崔昱觉得有点看不懂自己这个哥哥,又想起那把刀,眉头锁的更紧了,“还有那柄麒麟刀,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哥哥一个读书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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