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来后,我着急地问,怎么了?
她说,他受伤了。♀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我知道她说的那个他是谁。
他在遥远的伊拉克,从事着伊拉克战后的重建。这个沙漠中的国家依靠滚滚的石油曾经很富裕,高楼林立,然而,炮弹将这个国家的经济打得千疮百孔,也将那些高楼大厦打得千疮百孔。他和好几个认识的人偷渡到了伊拉克,就是为了修复那些残破的大楼。
那天,我们在寺庙里上课,他从二楼的阳台上掉下来,重重地跌落地面,被摔断了一根肋骨,被送到了当地地医院。
媚娘情绪很低落,她从卫生间出来后,就打开通往阳台的玻璃门走出去,椅靠着阳台的栏杆抽烟。我也走出去,想将她揽在怀中,却被她轻轻推开了。
在她这里,我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冷遇。我有些尴尬,也有些伤心。我又独自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继续百~万\小!说,然而,满纸的黑字像蝌蚪一样四处游窜,我无法看下去。
我想赶快入睡。我闭上眼睛,可是头脑中翻江倒海,我无法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媚娘从阳台上回来了,她自顾自地穿上衣服,背起挎包。我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她说,回家。
她走了出去。房门在我们中间重重地关上了,也重重地隔断了我们。从此,她在这边,我在另一边。我们的心再也无法走在一起,我们的身体也再没有走在一起。
爱情原来还会这般痛苦。
我常常一个人走在福州的东街口,那是福州最繁华的地方,一家家鳞次栉比的专卖店将这条街道装扮得美丽时尚。对对热恋中的男女迎面而来,又携手走过。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和我一样,曾经有过或者正在经历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也会像我这样,坠入黑暗痛苦的深渊中无法自拔;当初和一样挽着恋人的手幸福地从这里走过的人,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是否还依然幸福如初。
从那次在酒店分手后,媚娘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也没有打电话给她,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尽管我很想很想见到她。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好几天,但我觉得好像很长很长。漫长得我的心都已经长满了苔藓。
没有想到我还会遇到她,就在东街口,就在我们经常手挽着手散步的那条街道上。那天我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着,一抬头,居然就看到了对面人行道上的她。她站立在一棵街树下,穿着一条发白的牛仔裤,牛仔裤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同身边那棵树木一样亭亭玉立。♀
我向她走去,可是汽车一辆接着一辆从街心驶过,我焦急地在原地转着圈,往两边望去,都是汹涌的望不到尽头的车流,像蜗牛一样缓慢爬行。我紧紧地盯着她,害怕她会被人流淹没。我想起来了少年时代读过的《约翰节,克利斯朵夫在巴黎的人流中,终于发现了自己失踪多年的女朋友,然而,他就是无法横穿马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朋友被巴黎街口那天狂欢地人群冲走,从此后再也没有见到她,留下终生悔恨。
我试着穿越马路,我找到一条汽车之间的缝隙,向马路中央跑去。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汽车里探出一个烫着满头卷花的头颅,那个长相非常恶俗的女人用当地的方言骂着我,丰满的脸涨得通红,可是我一句也听不懂。我向她假扮着笑容说抱歉,心里也在恶狠狠地用北方方言回骂她。她听不见,我听不懂,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终于穿过了大街,那棵树下已经没有了媚娘,我焦急四顾,多亏她身材高佻,我终于看到她正向一家女士休闲装专卖店的门口走去。我跑向她,将迎面而来的人撞得跌跌撞撞,又撞出了一串骂声。可我已经顾不上回骂了,我只惦记着媚娘。
在那家专卖店的门口,我追上了她。我气喘吁吁地站在她的身后,拍打着她的肩头。她回头看见了我,但脸上没有任何惊喜。
我怅然若失。
然后,我们坐在一家咖啡店里,要了两杯咖啡。咖啡在我们中间的桌面上静静地氤氲着淡淡的芳香,而桌面两边的我们,长时间没有话说,显得尴尬而陌生。
我说,今天大街上好多的人。
她说,是的,好多的人。
我常常在想,是不是我已经过早衰老了。我感到自己已经心力疲惫,很喜欢怀想往事。有时候想着想着,心头就掠过一阵沧桑。而这些都是那些袖着双手蹲在墙角晒这太阳的老头喜欢做的事情。
我觉得我需要调整自己的心态。这样下去后我会毁灭的。
于是,在元旦来临的时候,报社放三天假,我选择了去平潭岛。
平潭是福州最南端的一座小岛,它就像一艘巨型的航空母舰漂浮在大海上,亚热带季风气候亘古未变地吹拂着它,让它四季阳光灿烂草木葱绿。
先坐汽车,后换乘轮船,一踏上那个传说中异常美丽异常神话的地方,我就放飞了沉重的心灵。平潭岛,它的风光与福州迥然不同,仿佛异域。小岛非常平坦,铺着一层柏油的马路四通八达,窄窄地通往那些被热带树木阔大的叶子所覆盖的村庄。村庄里家家用石头修建的房屋笨重而牢固,门前晾晒着渔网,有一群光屁股的孩子从村道上跑过,光脚板将青石板铺成的村道踩踏出一片喧闹。平潭岛的树木都是歪歪扭扭的,它们统一地向着北方倾斜,那是经年累月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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