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儿愣了愣,却不好意思继续哭下去,便将手递给杜浩真,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本待向杜浩真道谢的,但想起他也是虎子那伙人的,便将“谢谢”两个字咽了下去。
伸手抹了抹眼泪,却发现脸上感觉怪怪的,发现原来双手都糊满了稀泥,脸上也一定糊了不少泥巴,心里厌烦起来,又见哥哥还没来,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怕再吃了亏,便转头狠狠地瞪了虎子和小顺一眼道:“回头再找你们算账,我可不是怕了你们。”说着甩着手上的泥水,转身向村里走去。
但晓妍没有忘记林九儿讥笑娘亲是“贱蹄子”的话。到底娘是做了什么事,才会让人背地里这样说她?想起娘那一手娟丽婉约的字,和方二婶说的“粉头才认字”的话,难道虎子娘以前真的是个粉头不成?
以前有人欺她年龄小,听不太明白,也曾在她眼前用取笑的口气说过虎子娘是个大胆的女子。只是,晓妍猜不出这是什么意思。而佟家人也从来不谈论这些事情。
待林九儿走后,虎子看了看竹箩里剩下不多的泥鳅,因打架被踩得乱七八糟的稀泥,心下兴趣阑珊,对小顺他们道:“大概泥鳅都被吓跑了,不捉了,回去罢。”
几个人想不到一场愉快的捉泥鳅也会发生这样的事,都点了点头,拿了竹箩,到不远的小溪里洗干净手足。
可想不到看着清澈的水里竟然有咬人的虫子,粘在冬儿的脚上。林冬儿惊叫着从水里跳了起来,跳到岸上见那虫子竟然还粘在脚上,吓得不停地蹦达着,快要哭出来了。
小虎笑道:“没事的,你不用动。”从溪边的草丛揪了丛草下来,往那虫子上一抹,那虫子就掉了下来。
晓妍第一次见这样的虫子,只觉得毛骨悚然。
杜浩真看了看淡淡地说道:“这是水蛭。可以入药的。”
冬儿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小虫子:“这么可怕的东西也可以入药?”
杜浩真点了点头道:“经过炮制,它可以用来清淤、跌打损伤还有……”脸却红了一下,顿了一顿。
虎子也睁大了眼睛:“我们最烦这东西了。原来它还有用处?”
杜浩真笑了起来:“万物皆有可用之处。”
小顺惊叹道:“杜小哥,你知道得可真多。”
杜浩真笑了笑道:“我倒没有知道多少,不过是多看了两本书而已。”
谈笑着,冬儿被虫子咬了的心悸也平静了下来。
回到村子里,却见林常青带了几个差不多年纪的林家半大小子迎面走了过来:“就是他们抢了我们的泥鳅,帮我抢回来。”
虎子忙将竹箩抱在怀里,狠狠地看着他们:“谁敢动?”
眼看又一场争斗在即,有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喝道:“常青,你要干吗?”原来是林常青的爹林来运听了林九儿的诉说,便赶了过来。
林常青道:“爹,他们抢了我们的泥鳅,还打了我和妹妹。”
林来运脸一沉道:“泥鳅是你抓的吗?”
林常青怔了怔,呐呐地说:“不是。”
林来运训斥了林常青几句拉了回去,那帮半大小子生怕也挨训,早一哄散了。
回到家里,虎子娘皱眉道:“怎么弄得满身都是泥的,快洗了罢。”
两人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虎子娘已经用水将竹箩里的泥冲干净了,露出一小箩底的泥鳅。
虎子娘问道:“你们去捉了半天,怎么才这么少?”
虎子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讲了一遍。
虎子娘点头道:“原来如此。九儿娘亲现在天天与你大伯家拌嘴,难怪九儿不许你们去她家田里捉泥鳅。”
这件事情晓妍也是听过的。林九儿家与佟景荣家是邻居,本来两家关系挺好的。不想几个月前,林九儿娘亲彭氏听了风水先生的话,在门口修了一条小巷子,说是能招财避祸。
而那巷子口刚好对着佟景荣家门口,有人便对佟景荣家人说:“林来运家的巷子招财避祸,就是要将你家的财招走,将她家的祸避到你家身上呢。”
而事情凑巧,刚好遇上镇上的大户人家大摆喜宴,林来运家的花木卖了一大批,挣了好大一笔。因此,佟景荣和何氏便信以为真,黑下了脸,要林来运和彭氏将巷子拆了。
彭氏刚尝了甜头,也乐呵呵地信以为真巷子能招财,如何肯拆?因此两家就卯上了,每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将以前两家关系好时的私房话都拿了出来对骂。
而在乡村,讲究的都是亲属互助,林来运家与佟景荣家关系不好,连带两家的小孩儿关系也差,就是佟景新、佟景贵两家也要和林来运家划清界限,否则佟景荣一家可有意见了。
佟景贵的妻子黄氏本与何氏有些小瑕隙,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还与林来运家的有说有笑,被周氏训斥了几次,也不敢在明面上与林来运家有来往了。
因此,林九儿连虎子和晓妍也恼上了,刚好撞上他们在自家田里捉泥鳅,如何愿意?
因泥鳅不多,便没有分别分给冬儿和杜浩真。晚上吃饭时,虎子娘多蒸了些饭,煮了泥鳅和几个家常小菜,暖了一壶酒,让虎子和晓妍分别去唤了林冬儿一家和杜浩真一家一起吃晚饭。
几户的大人们围坐在大桌边,又搬了张小桌子让几个小孩围着坐了,泥鳅很香、气氛很好,连虎子和杜浩真、小顺也喝了一小杯酒,脸儿红红的。一顿饭充满了欢声笑语。
可正在吃饭时,彭氏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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