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功劳在的,王爷的面子您总该顾着点吧。”吴通压低着声音又尽力抬高气势,务求唬住荣慕。
荣慕拿不准此事是否真与慷王有关,但无论如何他不能拿姐姐的前程冒险。见荣慕不作声,吴通心中得意,迈着方步走回堂上,命几个衙役将唐近“请”到后院厢房,又唤了心腹去沈宅找张管事来见。
那边厢,阳淌匆匆忙来寻浔阳,险被门槛绊倒。
“二哥何故如此匆忙?”浔阳心情欠佳,正倚在贵妃榻上看窗外飞雪。
阳淌一口闷了半盏热茶,顺了顺气,遣退了左右侍从后方道:“我收买的沈宅内应败露了,这下怕是打草惊蛇了?”
浔阳懒懒“嗯”了一声,反正最终的结果都一样,惊不惊的有何干系。
“你说这件事要不要找父亲商议商议?”阳淌一拍大腿懊悔道,“当初就该先和父亲商量。”只怪自己太想在父亲面前威风一回,这下可好,偷鸡不成保不齐还得惹上麻烦。
“父亲正筹措赈灾之事何必再令他费神,船到桥头自然直。”
“好妹妹,你几时心这么宽了?万一那内应反咬一口,岂不连累了咱们慎王府?”
浔阳猛地坐起来:“你亮明身份了?”
阳淌悔恨点头。
“二哥你好糊涂!”浔阳这下也急了,前世可没有他们慎王府插手沈宅风化案之事,沈宅也顺风顺水地经营到了明年春天。而如今这层纸提前被捅破,事情必然有所变动,只不知于慎王府而言是福是祸?
门外侍女轻扣房门,通传道:“二爷,郡主,王爷有请。”
父亲铁青的脸色已预示着事情的严重,浔阳与阳湍自觉跪下。儿时,二人最爱闯祸,每次都是这样并肩跪着听父亲训话。
然而这次的事情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储君之争,一步也不能错。沈宅之事他调查已久,沈宅里也早安插好了内应。事情才查出点眉目却无端端冒出了个偷账薄的自称受命于慎王,这盘下了许久的棋就这样被掀翻了。
慎王平息下怒火,长吁一气:“罢了,起来吧。”
二人对视片刻方才起身,却只是立在原地不敢坐下。
“父亲打算如何处理此事?”浔阳问道。
沈宅背后是皇帝的嫡亲弟弟鲁王爷,陛下年迈,手足多先他而去,唯余鲁王仍在左右自然对他格外厚待。哪料得人心不足,鲁王表面刚正不阿,不插手慎王党与慷王党之争,暗中却经营着沈宅。手握众多文官武将的家丑,其目的不言而喻。
慎王原是想低调处理此事,最好能既除了鲁王又得了那些官吏的拥戴,但如今打草惊蛇怕是要重新计议了。
“赈灾大军明日便要出发了,此事押后再议。”失此良机慎王心中不免惋惜,却又实在无暇抽身。
“父亲可否将此事交由女儿和二哥处理?”浔阳倒也没有十足把握,但自己闯出的祸就该自己善后,这是父亲自小教他们的。
然而事关重大,不仅阳淌被浔阳唬了一惊,慎王也怔住了。
浔阳复又跪下,恳道:“是女儿糊涂坏了父亲的大计,理当担下此责。女儿虽不及父亲睿智,也没有大哥的勇武,但请父亲信我一回,沈宅之事女儿定能处理妥当。”
阳淌呆立了半晌才猛然醒悟,也跪下求父亲将此事交付。慎王看着这双儿女,浔阳自幼机敏但终究是女儿之身,阳淌惯好玩乐,不比长子阳湍稳重。他二人能看穿沈宅端倪已是出乎自己意料,或许也是时候好好磨砺磨砺阳淌,但以此事磨砺又未免太过冒险。
浔阳知道父亲的顾虑,又道:“父亲放心,女儿已有对策。”
慎王眼眉微挑:“有何对策?”
“虽然事情已经挑破,但鲁王爷未必就会相信是我们慎王府所为。两党相争虚虚实实,更何况吴知府涉及其中,慷王比我们更有可能知晓此事。虽然不能暗中查封收买人心,但若能将此事以慷王府的名义公诸于世,此消彼长,赢家依旧是我们慎王府。”
慎王不由讶异,他的女儿竟已有如此心思。但这主意虽好,践行却不容易。
“那个和尚是沈宅一案的关键人证,鲁王定会灭口,吴知府自然要先把人送出府衙才好方便鲁王下手。只要我们中途调包,待鲁王发现杀错了人,必然要怀疑吴知府在为慷王留人证。”
慎王细细思量,道:“此计虽妙,但谁会相信向来行事小心圆滑的慷王会不顾涉事官吏的颜面给自己树敌?”
“这……”浔阳眉心一沉,她确实忽略了这点。
“你们起来说话。”慎王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浔阳这般年纪能想到这些已经足够。他提起笔蘸饱墨汁,边道,“只要能让你慷王叔无路可退,别人就会信。法子为父心中已经有了,你二人且再想想,实在想不到再看。”
慎王将白纸黑字封于信封,交予浔阳,又对阳淌道:“离京这几日王府上下由你主持,办好差事,护好你的妹妹,莫教为父失望。”
第6章利用
夜色笼着春寒未褪的京都,刺骨的寒风不停往唐近宽大的僧袍里钻。唐近只身游走于宽敞的街道,一路走一路寻找落脚的地方。
半个时辰之前,吴知府查实沈宅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命衙役将他撵出了门外。
天色已晚,附近并无庙宇可以借宿,身上的碎银亦不够投宿客栈,今夜只怕是要露宿街头了。
“小师父,天寒地冻的,进屋喝口热水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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