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湍一语中的,浔阳点头。
这案子单凭小木兰一人之言并不能断案,若能让那班主弃暗投明,唐近也就好审许多了。
浔阳道:“我想要两批人,一批扮作金沛手下暗杀班主,另一批则以我们慎王府的名义将他救下。”
“你想令那班主以为金沛要杀他灭口,好让他反咬金沛?”
浔阳点头,阳湍却摇起了头。
“大哥以为此计不妥?”浔阳自觉这离间之计并无破绽。
阳湍言道:“如今再使何计皆是不妥。”
浔阳不明,坐直了身子又再问道:“大哥何出此言?”
“你将案子闹得这般大,金沛确实是不敢对小木兰动手了,但皇爷爷一定会出手。”
浔阳的确是希望他们的皇爷爷能知晓此案,但阳湍为何如此笃定日理万机的皇爷爷会亲审此案。
阳湍知浔阳仍旧不明,继续道:“早上那出戏唱得虽好,却始终太过刻意。你这个慎王之女在场,旁边的又正好是出身慎王府的唐近,你觉得皇爷爷会不怀疑是我们的父亲在背后推动?”
浔阳恍然大悟,若是皇爷爷认为事情牵涉了党争,那便不会只是旁观了。
“再者,金沛犯下这般罪行,百姓难免非议皇族。只有皇爷爷御审此案,向天下人表明他这个君王以黎民百姓为重绝不护短,才能平民怨、安民心。”
浔阳细细咀嚼阳湍所言,确有道理。他们的皇爷爷向来最看重民心和自己帝王的威望,又怎会放过这样一个稳固民心的机会。既是为得民心,想必定会严惩金沛,他们只要袖手旁观这场大戏便是了。
浔阳伸了伸懒腰,又倒在贵妃榻上。她也算是歪打正着,皇爷爷亲自出马是最好不过的了。原还以为要折腾许久,如今乐得清闲,夜里也不至辗转反侧地思虑了。
阳湍见她如此疲累摇头失笑,他这妹妹是父亲捧在掌心的明珠,而那唐近却是苦修惯了的人。往后两人若真住到一处,也不知该是谁为谁而改变。
瞧着窗外这天气,应该不会再下雪了吧。今年有大哥在,他们兄妹三人又可以一同踏青了。说来已有数日不见二哥阳淌,也不知他又上哪儿游玩去了。
浔阳漫不经心问了一句:“二哥近来是去哪里耍乐了,也不带上我?”
“他?”阳湍挑着嘴角似笑非笑,“躲清静去了。”
浔阳翻身侧卧,撑着脑袋说道:“府里就属他最聒噪,他还躲谁去。”
阳湍失笑:“母亲要给他物色妻室,一群媒婆追着他跑,能不躲吗?”
浔阳越发好奇:“二哥十八未满,母亲怎突然这么着急了。”
“他若不娶,你如何出嫁?”
“大哥胡说什么呢。”浔阳又羞又恼,别过脸去,“谁要嫁他了。”
阳湍又是一笑,果真是女大不中留了:“我可还未说嫁谁呢。”
“大哥欺负人。”浔阳娇嗔,蹬了蹬腿翻身面对墙壁,道,“不与你说了。”
此时莲珠捧着一个木盒子进来,禀道:“郡主,唐近大人送了礼来。”
阳湍笑着起身,道:“我的好妹妹已经不需要她大哥了,我还是去找阳润下下棋罢了。”言罢大步而去。
浔阳又坐起身靠在墙上,早上才见的面怎又送礼来了。接着木盒子问莲珠道:“人呢?”
“本是要来见郡主的,正巧遇见了王妃,这会儿大概还在亭子里说话呢。”
浔阳一顿,母亲会与唐近说什么话她大致能猜得出来。唐近那般老实,也不知能不能得母亲的认可,浔阳心里莫名的紧张。
莲珠好奇着盒中之物,见浔阳捧着盒子却不打开心里痒得厉害,便问道:“郡主不打开瞧瞧吗?”
浔阳这才想起手上还端着个盒子,掀开一看,里头躺着一个面人儿,俨然是浔阳模样。因担心面人撞毁,底下还特意垫了许多茶花花瓣。
看来唐近还是信了那小贩所谓的“月老面人”甜蜜长久之说。浔阳不禁一笑,觉着他傻,却傻得并不令人讨厌。
收好面人,浔阳又撑着莲珠的手站起来,迈着劳累的双足去寻唐近与她母亲。
浔阳到凉亭时只见到郑氏远去的背影,唐近独坐凉亭若有所思,浔阳走近他也未曾察觉。
“唐公子在想什么呢?”
唐近一惊,如梦初醒般看着浔阳。
见他这般,浔阳不免猜测是母亲说了什么令他挫败,试探问道:“听说唐公子适才在与我母亲说话,想必聊得还算投契吧。”
唐近沉默了片刻,方勉勉强强说了句“尚可”。
唐近虽不打诳语,但这“尚可”二字实在值得推敲。浔阳不免疑惑起来,她母亲向来和蔼,应当不至于说出什么教唐近为难的话才是。
浔阳左右思量,旁敲侧击似乎太过麻烦了些,唐近既不打诳语,那她也就直问不讳了。
“不知我母亲与唐大人说了些什么,能否告知浔阳?”
“这……”唐近支吾了许久,他不愿隐瞒浔阳任何事情,但此事又实在不好启齿。
越是如此浔阳便越想知晓,激道:“也罢,唐大人不愿说那便不说了。早上浔阳也欺瞒了唐大人,如今便当是回报好了。”
今早浔阳虽欺瞒在先,但事后却是坦诚相告的。她这样一说唐近更觉得不该瞒她,嘴边的话呼之欲出,双唇动了动,话却终究没有出口。
见唐近这般为难,浔阳又有些于心不忍,好奇心终是敌不过一个情字,话锋一转:“唐大人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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