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王常年扮演老生,浑身透着一股端正之气,虽年逾花甲依旧神采奕奕。
侍女为浔阳上了茶,浔阳微笑称谢,乍见那女子脸颊上赫然的一道寸长疤痕,笑容不免一滞,自知失礼连忙道歉。
那侍女并不介怀,回以一笑便端着茶盘退下了。
玉龙王捋着胡须,字正腔圆地说道:“郡主莫怪,这丫头原也是老朽的弟子,因故毁了相貌不能登台,我便留她在这儿做些杂事,不想令郡主受惊,还望见谅。”
“您说的哪里话,是浔阳失礼了。”浔阳欠身致歉。
玉龙王又回了一礼,问道:“郡主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
他的府邸常有达官贵人出入,多是请他登场,本以为浔阳也是如此,却听浔阳说道:“冒昧登门,只因苦寻一人不得,想请先生帮忙。”
玉龙王微感意外,问道:“郡主所寻是梨园弟子?”
“正是。”
玉龙王抖了抖长袖,露出手捧起茶杯饮了一口,道:“不知是何人?”
“不知先生可识得一位叫小木兰的姑娘。”
玉龙王手上茶杯微微一抖,洒落两滴茶水。
这一缕慌乱尽收浔阳眼中,复又补充道:“她曾在京昇戏班登台,拿手的是青衣。”
玉龙王放下茶盏,顺了顺衣服,道:“梨园弟子众多,老朽一时忆不起这个名字,不知郡主寻她所为何事?”
浔阳迟疑,不知该不该如实以告。再一想玉龙王既肯收留不能在梨园谋生的弟子,应当也不会将她寻小木兰之事张扬开去,害了小木兰性命。
“实不相瞒,浔阳乃受大理寺卿唐大人之托而来。唐大人正在复查前顺天府府尹李仕元所审案件,有一伤人案案情不清,那位小木兰姑娘是此案人证之一,故而寻她。”
玉龙王点头道:“原来如此。”然而目中并无半丝惊讶,更似是早已知晓。
“若是玉龙王知她下落,还望告知浔阳。”浔阳眼波一转,道,“此案牵涉一强权之人,只怕他也在寻小木兰姑娘,若是小木兰落入他手只怕性命堪虞。”
玉龙王毕竟是久经江湖之人,并未被浔阳这话唬住,只道:“郡主放心,老朽若知她下落定必相告。”
“那便多谢先生了。”
几番客套后,浔阳向玉龙王告辞,玉龙王亲自送她出门。
浔阳的马车驶离小院,绕了一圈却又回来了。
浔阳始终觉得玉龙王眼神闪烁,似有隐瞒,便又让莲珠去敲门。
门僮见她们折返甚是惊讶,莲珠攥着一条手绢,诳他道:“方才我不慎与小木兰姑娘撞着了,拿错了手帕,麻烦您带我去见她把手帕换回来吧。”
门僮不疑有他,回了句:“小木兰呀,方才师父找她说话,这会儿应当在正堂呢。”
浔阳狡黠一笑,小木兰果真在玉龙王这儿。
门僮领着她们又进了府中,正堂里除了玉龙王,另一人便是方才端茶的侍女。
未等门僮传话,浔阳先喊了声“小木兰”,那侍女果然回了头。
小木兰还没反应过来,玉龙王已知自己被这黄毛头丫头算计了,立刻道:“郡主怎么回来了,老朽不是说了,我这儿没有什么小木兰吗?”
浔阳嫣然一笑,道:“先生何必再骗我,我并无恶意。”又对小木兰道:“相信先生已将我的来意转告姑娘了,去年才发生的案子姑娘应当记忆犹新吧?”
小木兰低头沉默,玉龙王知道瞒不过浔阳,便也不再掩饰:“郡主慈悲,往昔之事已令她承受许多苦楚,何必旧事重提再险危局。”
“先生可知道,那位被告伤人的郑兴公子已在牢中丧命?”
浔阳此语一出,玉龙王与小木兰面面相觑。
“那郑兴死于谁人之手先生心中应当有数,先生以为自己能保得住小木兰姑娘?”
慷王势力如何玉龙王岂会不知,但让浔阳带走小木兰就能保得住她吗?
“郡主口口声声为我这徒儿着想,你们翻出这陈年旧案,难道不是为了两党之争吗?将我徒儿推出去,成全了你们慎王党。事后,我这徒儿的性命你们又岂会看在眼里?”
浔阳辩道:“先生不信浔阳,也当信唐近大人才是。唐大人自任大理寺卿以来,如何刚正不阿,如何为民请命,先生当也有所听闻。陛下命他复查旧案,即便是一桩小小的伤人之案他亦殚精竭虑。事前并不知道会牵扯出金沛,如今既已牵扯出来了便避无可避了。”
唐近在民间官声甚好,但:“任你如何巧舌如簧,若不能保全我徒儿性命,老朽绝不会让你带走她。”
“先生放心,此事浔阳已有对策。”若不是已想出了保小木兰周全的法子,浔阳也不会折回。
第52章唱冤
雪霁天晴,又逢庙会,未吐新芽的树枝上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集市上百货云集,舞龙舞狮、什样杂耍热闹非凡。
今日浔阳衣饰素净简朴,以求在人群中不显突兀,便是如此唐近已挪不开眼。
唐近虽诧异于浔阳邀他同游庙会,却难得地将疑问吞回肚里,生怕浔阳反悔。
往常他喜欢清静,这人头攒动的地方总令他觉得不适。但看着浔阳,又觉得似行走于清莲池堤一般,吐纳之间神清气爽。街边那些热闹皆与他无关,唯有身畔佳人才是世间值得他赏的风光。
浔阳被唐近盯着看了一路,脸颊也烧了一路,每每与他说话都是刻意回避他的眼神。
街边捏面人的小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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