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不要,尤道漓也不要,岂不是太过可惜?严径柳忍不住说了句:“哈,从前发下姻缘命牌时,我还觉得浮樽长老为老不尊,竟弄些骗人的把戏来逗我们。现在一看,好像那命数之说,也不必尽斥之为虚妄。”
严槐枝:“一半一半吧。庄知濠与晏如寄,秦师兄和尤道漓,看来都是缘分不浅。不过你我的楚北游与田在宥,却是面都不曾见过。”
秦畴夜听言,无声地笑了笑。尤道漓只道是朋友之缘也是缘,就没去纠正严槐枝的措辞,依然像个八哥一样重复道:“有缘有缘。”
“我在这里别无熟人,你明天若没有安排,可否待我四处转转?”秦畴夜兀自说道,“我有些事想问你。”
“我、我有……那个——”尤道漓看看晏如寄,又看看严氏姐妹,竟无一人搭腔救她,只得回道,“好,好的。”
第18章烂桃花
“他看上你了。”严径柳双手抱胸,看着秦畴夜远去的背影,对身旁的尤道漓说道。
严槐枝以同样的姿态站在严径柳左侧,摇头叹气。
“怎么办?”尤道漓两手一摊,“一朵烂桃花。”
晏如寄探头过来,问:“为什么是烂桃花?你从前不是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嘛,怎么现在倒成了烂桃花?”
严槐枝:“可是考虑到了……门户?”
尤道漓点点头。以秦畴夜的姿貌人品,自然是上至八十老妪下至八岁女童都见之怀春,可麻雀要去凤凰巢里安家,岂不是痴心妄想?思及这一层,她便全神戒备,绝不敢再自问对秦畴夜是否有思慕之意——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喜欢的问题。
严径柳见严槐枝与尤道漓想法一致,颇不以为然,问:“你们觉得怎样才算幸福圆满?嫁于庸夫俗子,算计柴米油盐,生两个儿子女儿,顶着夫妻名义相守到死,就是不枉一生?在我看来,与其苟且一世,不如快活一时!管他是天王老子、江洋大盗,能爱一岁便一岁,能爱一天便一天。哪怕他注定相负,也无怨无悔!反正大不了到时候再一拍两散,回山中做道姑嘛。做回逍遥快活的道姑,可比守着个脑满肠肥的臭男人强得多!”
“你说的没错。”左寥夕幽幽应道,“若对方亦是性情中人,你我又何妨孤注一掷?只不过,你倾心待他,他却可能有所保留。像秦畴夜这种人,自小生在修罗场中,早已习惯了阴谋算计,若非天天为自己考虑,也活不到今时今日。他喜欢你,或许有几分真心。他须舍弃你时,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听了左寥夕的话,尤道漓才明白她一开始就表示不愿与秦畴夜深交的原因。左寥夕的想法是有道理的,且不说秦畴夜或许只是戏弄她,就算他真对自己有意,又能如何呢?他肯定比自己更清楚两人门第的差距,也知道娶高姓名门之女才有助于他争权夺位。
不过,要说他绝对地自私自利,又好像失之偏颇。被伏兵追杀那夜,他不就没有只顾自己逃命么?
尤道漓叹了口气,走到贮酒的墙根处,弯腰抱起一坛“一径香”,搬至院中心的石桌上。一手揭了红色的封纸,一脚踏上石凳,豪迈地对其余几人道:“姐妹们,碍眼的男人已经走了,今晚咱们尽可以喝酒乱性,来来来!……”
晏如寄:“哎等等!我还藏了两盒玫瑰酥,刚才秦畴夜在,没舍得拿出来分,我这就去取——!”
虽说是要开怀痛饮,但这姐妹五人毕竟没忘记惠子坞的禁令。一人三杯下肚,以助欢歌笑语之兴,倒也是忘忧解乏,畅快得很。
谢瞻白到了仙箓司中的无量厅门口,说是来拜访表姐易华真,但暂摄厅主之职的易华真却以公务繁忙为由,让手下把他拦在了厅外。谢瞻白本以为稍等一会便得入内,没想到竟一直等了两个时辰,他才意识到或许这位表姐因他推延亲事而记恨在心,正在给他脸色看。
“抱歉,我忙得忘了。”易华真身着冰丝雪缎,衣袖拂过之处似留有幽兰余香。
谢瞻白听不出她的道歉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但觉得自己理亏在先,不管对方如何刁难,也该心甘情愿地领受,便说:“敝派请表姐远道而来,自是有要紧的事做。瞻白来得不巧又冒然,等一等也是理所应当的。”
易华真瞥了一眼谢瞻白,淡淡一笑,道:“你长大了。”
谢瞻白比易华真小两岁,年幼时他见过这位表姐一面,当时只觉得这表姐与其胞妹易朴真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肤白胜雪,眼长而媚,鼻梁高耸又精致,殷红小嘴中吐出的话语总是轻轻柔柔。他从那时候开始便认为,女子好看的标准当如是。这也是尤道漓一度难入他法眼的原因之一。
“表姐……既到玉浮,为何不知会我一声?瞻白还能未尽地主之谊。”他不敢再打量风华正盛的易华真,恭恭敬敬地俯首说道。
“呵呵。”易华真柔声笑道,“不必如此客气。前些日子两家长辈间有些误会,我不知你是否恼着我,才没敢与你通气。”
谢瞻白:“误会?恼?……表姐,这从何说起?两家订亲本是寻常,只因瞻白在山中还有一事未了,日夜为那事操着心,恐怕无暇顾及妻子,才觉得不妨延宕延宕。表姐若因此羞怒,瞻白这便算是来请罪了。”
易华真:“你我皆修道之人,成亲与否,本也无所谓。不过……若你在玉浮已有了心仪女子,但不好意思与姨母开口,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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