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大的黄杨木箱子,暗暗觉得这黄掌柜真是把她当做了一无所知的妇人,当真以为这样就能吓着她:“我却是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是以我便将胭脂堡的账房杜先生请到了隔壁的偏厅。那杜先生速来有神算之称,这两箱子的账目,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两盏茶的功夫。来人,把账本给杜先生送过去。”
“夫人,万万不可啊!”黄掌柜一惊,连忙制止住端和的动作。
端和好整以暇的看他,一脸的虚心请教:“你说不可?到底是为什么?”
“杜先生虽有神算之名,但到底是外人,如何能让外人来清点咱们的账目呢?!”黄掌柜一脸的义正言辞。
“你说的对,这是咱们荣国公府的账目,自然不好叫外人清点。”将黄掌柜得逞的小眼神收在眼底,端和一笑:“哦,你看我,忘了告诉各位了,这胭脂堡是我的产业。既然是我的产业,这位杜先生自然就是自己人,如此这般,黄掌柜说的也就不成立了。”
“什么?!”黄掌柜一脸的不可置信,看向端和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焦灼。但端和却是一脸笑盈盈,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锐利。
“想来不只是黄掌柜一人没整理好账目,既然这样,一并给杜先生送了去,也省的来回跑。”
“夫人。”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郝掌柜站了起来,将手上的账簿往前一送,沉声说道:“老朽不才,这是已经整理好的账目,请夫人过目。”而与此同时,周掌柜也站了起来,一并连着手中的账簿交给了碧涛,递到端和的手中。
端和捧着账簿似笑非笑的看着底下那神色各异的四位,深深地觉得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叫他们做出这些哄傻子的行径来。以黄掌柜打头的那四人账目必定有问题,但是若是提前通知了他们,到时候送进来的只可能是做的无懈可击的假账。是以她才会攻其不备,趁着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出一套看不出破绽的假账叫他们送进来。时间紧急,他们来不及做假账,所以他们便会将有的没的一大堆一股脑的都往她这里送,若是她有意见,便只说是因着她要的急,没能整理好。顺便再挤兑挤兑她这个当家的主母,若是碰上脸皮薄的,怕是要被他们拿捏住了。
可是,端和真的想问一问他们,难不成她就长了一副被人拿捏的模样吗?
“可真是奇怪了,我一样叫人传了话,怎么郝掌柜和周掌柜这里就能把整理好的账目送上来,你们就不能呢?!”端和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来。
“这······”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没有找出理由,却是对一脸事不关己的郝掌柜和周掌柜暗暗恨的咬牙切齿。
“算了,那些账本自有杜先生先看着,黄掌柜,你好歹是个大掌柜,且先与我说说最近这半年,你管着的铺子经营的怎么样啊?盈利如何,是否有亏损啊?”端和漫不经心的问道。
黄掌柜定了定神,他毕竟是经商之人,心思活络,听闻端和这么问,立马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来:“回夫人的话,小的不才,这半年经营下来,每月都有三百两左右的盈余。”
每个月三百两,半年也不过是两千两不到,可是端和知道,黄掌柜经营着的酒楼虽然比不上天香楼那样的百年老字号,但是除了天香楼之外也无人能出其右。地段绝佳,客源丰足,半年下来才两千两银子,当真是笑话。
“哦,倒是辛苦黄掌柜了。只是这每月三百两银子的盈余瞧上去不少,可是比之往年,倒像是少了不少。”
“夫人有所不知,如今这生意不好做啊。物价飞涨,昨儿个买的菜还是五文钱一斤,今日就涨到了八文,再加上各种费用支出,一个月下来能有三百两的盈余,已然是极好的了。”黄掌柜一副若不是我只怕连三百两都赚不到的样子。
“是吗?”端和看着自己的指甲,想着这两日的凤仙花开的极好,回头得叫青枫给她捣了汁染指甲:“物价飞涨,经营困难,咱们偌大的酒楼一个月才赚三百两,可是黄掌柜却是好大的手笔,出手就是五千两银子。怎么,柳叶胡同的宅子,黄掌柜住的可还习惯?!”
此言一出,黄掌柜面色几经变幻,山羊胡子抖抖索索,只差就要掉了下来:“夫人,您,您在这是什么意思?那柳叶胡同的宅子,是小人,小人这些年攒下的家底买,买的。”
“你是个大掌柜,一年连工钱加分红,几年下来攒个宅子钱倒也说得过去。那这么说来,这宅子倒是把黄掌柜家的家底抽的差不多了?!”端和紧接着问道。
“是,是。”黄掌柜额头沁出了汗珠,他却是连擦也顾不得擦,忙不迭的点头。
“那就奇了怪了,既然家底掏的差不多,可前日黄掌柜的夫人可是刚刚在天工楼里定了两套首饰,叫我想了想,哦,都是赤金的,折合下来不下三百两,那这些钱,又是哪里来的呢?”
“夫人饶命啊!”到了此刻,黄掌柜终于知道,眼前这位看似年轻的当家主母并不如看上去那样无害!在这之前,她早就将他查了个一清二楚,今日的架势,早就是稳坐钓鱼台,只等着他上钩,偏生他自己看不清楚,上蹿下跳,自以为能瞒天过海!
“饶你什么?!”端和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视线从后头几个冷汗涔涔的人身上略过!
“是小人的错,小人一时糊涂,贪了账上的银子,还妄图欺瞒夫人,请夫人饶命啊!”黄掌柜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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