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排走在山路上,那脚下的落叶被他们踩碎,发出声响。他们的身后,跟随着十几个江王府的守卫,以保证他们不被土狼袭击。
冰绡带着江稷漓走在路上,这一带本来是被江稷漓所深深喜爱的地方。
在沐一一还是江王妃的时候,江稷漓就曾经对她说过,等寻君山上的海棠花开了,他就会驾着马车,带着她到寻君山上去看大澜所有的海棠一起盛开的样子。
可是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曾经的眷恋已不再。江王妃已经不再是江王妃,已经飞上了枝头变成了金贵妃。因此,江稷漓曾经答应过她的事情,即便二人都不说,课时也只能就此作罢。
而且,沐一一虽然见到了海棠花开,却错过了海棠花开的最旺盛的时候。而且,就算是她没有莫名其妙的到了卜国,也看不上寻君山上的海棠了,因为那些海棠早已经被冰绡全数毒死了。
这条路其实并不崎岖,走起来也并不难,可是冰绡在前面带路的时候,偏偏沿着路走,而是一遍向周围打量着,一遍弯弯曲曲的走着,这样的冰绡,让江稷漓觉得很奇怪。
可是冰绡只顾着在前面带路,也没有表态这么做究竟是有什么用意,江稷漓也只好一声不吭的在后面跟着。
直到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走到了一个小山坳,冰绡才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江稷漓等人一步步的跟上来,累的气喘吁吁。
“王爷,辛苦了。”
冰绡并没有先去解释这样走的目的,而是先向江稷漓问候了一声。
江稷漓堂堂男儿,竟然在脚力上输给了一个弱女子,想想就举得脸上挂不住。等到他终于走上了那小山坳,脸色也已经难看的很了。
“王爷,还是先歇息一下吧,在往上走,可就是我和金贵妃被人丢弃的地方了,那地方土狼多,我看我们就走到这里吧……”冰绡意味深长的说道,眼睛朝着山坳的上面望去,好像在看着很远的地方。
她的额头上也已经出了一些细小的汗珠,只是用手帕轻轻的擦去之后,连大气也没喘。
这小山坳在江稷漓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一处看风景的好地方而已,这让江稷漓不禁想到,倘若这里现在还能够看得到海棠,必将是人间一绝美的景观。
“王爷,你现在应该还记得我刚才带你走过的那些路吧?”在一旁的冰绡忽然问道。
这话让江稷漓一愣,随后便开始朝着脚下看去。
他一边尽力去回想着刚才跟在冰绡身后走过的路,一遍疑惑的看着冰绡,一脸匪夷所思的样子。
“要是你不得己,冰绡可以指给你……不信你往那里看……”
说着,冰绡朝着小山坳地下的一个地方指了过去。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江稷漓睁大了眼睛看过去,一开始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看着看着,也许是因为看得太久了,眼前竟然开始花了。也正是因为有些眼花,才看到那和冰消一起走过的地方有什么不同了。
江稷漓早已经知道这寻君山上的毒是冰消下的,可是却没想到她下毒会下到这样的地步……
刚才冰消带着他所走过的地方,和其他的地方比起来,那些海棠树的颜色比较浅,而其他的地方看起来却深了那么一点。可是这样微笑的差别若是不去仔细看,一定看不出来。
若不是冰消指给了江稷漓,他可能永远都看不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江稷漓自然是心存疑惑,遂问道。
“王爷,想必你已经知道这些海棠是我毒死的,可是你可知道,我想毒死的何止是这些海棠,还有隐藏在这里的一些蝼蚁……”
冰消一声冷笑,恶狠狠的说道。
“蝼蚁?什么蝼蚁?”江稷漓听得是晕乎的很,也根本不明白所谓蝼蚁什么的与那些在他眼里极为无辜的海棠有什么关系。
“王爷,在我和金贵妃都被劫走的那一天晚上,说的也是巧,我被人抗在肩膀上,本应该睡得不省人事,可是我偏偏醒了!”冰绡的眼睛落在江稷漓疑惑的面上,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江稷漓不懂。
“所以说是巧!这毒可是我吩咐人下的,我自然是知道哪里下了毒,哪里没下,王爷,有一点你说可不可笑,那天晚上那个人扛着我,走的课不是那些路,而是弯弯曲曲的跑着!”
每一个字,在江稷漓听起来都是无头无尾,又亦头亦尾,一时间似乎然他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你是说……你底下的人里面有内线?”江稷漓问道。
“这难道不奇怪吗?除了我吩咐的那些人,谁会知道这些细节?在这,我这些毒,本就是致命的,本来就是用来毒死人的,可是我没听说过有谁毒死了……”
冰绡冷笑道。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刚才说道蝼蚁?蝼蚁指的是什么?”
“在我回皇宫的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外面游历,所听所问并不少,我回来之后,偏不信像寻君山这样的好地方不会有人用它来做些什么,而且皇宫里发生那么多奇怪的事情,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找不到是谁干的,被抓到的人又说自己委屈,这也太奇怪了!”
冰绡皱着眉,一字一字的说着。
听到这里,江稷漓算是有些眉目了。可心里未免也觉得这冰绡这么做手段也太过毒辣了,要是毒的不是那些“蝼蚁”,而是这里的扑通猎户,那岂不是滥杀无辜。
第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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