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一座随时随地都要喷发的火山,终于在这个糟乱的日子里发作了,这些日子來的心火焦躁,让木琴火冒顶梁,终是一个拿捏不住,就要彻底爆发了,她一脸的激愤神情,眼珠子立时瞪得圆鼓起來,眉角如同竖起了一般,高高地向两旁太阳穴耸起,连带得嘴角上的肌肉也在一耸一耸地抽搐个不停,木琴眉宇间隐隐升腾起了一股股阴煞之气,叫人不敢凝视张望,她厉声喝道,洋行,走,发动车,咱找他们说理要货去。
洋行巴不得这么一声,他就如遭了火烫般地跳起身來,转眼之间,就把刚刚卸完的大货车开了过來,这时,厂区内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个人,还不断有人朝厂子这边跑來。
凤儿急切地说道,嫂子,你要冷静些吔,再想想,看还有沒有更好的办法來解决。
洋行愤怒地接话道,还有啥好法可想,这年月,是人怕恶人鬼怕恶神,我就不信北山村的人多厉害,光天化日之下敢明杖执火断山劫路,他厉害,咱杏花村人也不是好惹的。
人民火上浇油道,就是嘛,他们也太欺负人哩,根本沒把咱杏花村人当回事呢?要是不叫他们知道咱的厉害,这次劫了咱的货车,下次就敢骑了咱头上拉屎撒尿呢?大嫂,你不知里面的厉害处,就甭瞎拦挡了,误了大事,谁能担当得起哦,快闪一边去。
公章对了众人喊道,都愣着干啥儿呀,还不寻个硬家什,快点儿上车走人,再晚了,咱的货物早就成了他们的果汁子啦!
众人纷纷往车厢里爬,有三十几人之多,木琴铁青着脸色,也不言语,抬脚坐进了驾驶室里,洋行缓缓踩下油门,车子就朝厂区大门口滑去。
谁也沒有料到,情急之下的凤儿竟会做出如此大胆地举动,她疯了一般地窜到已经行驶了的货车前面,牢牢站住,她伸开两只胳膊,像拦疯牛一般地拦在了车头前,吓得洋行一个急刹车,差点儿把车厢里的人e了出去,毫无准备的木琴一下子撞在了前挡风玻璃上,已无血色的腮帮子和鼻子头紧紧地贴在了上面,随之,她又被猛地弹了回來,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座椅背上。
洋行惊叫道,嫂子,你疯了呀,到底要干啥儿嘛。
凤儿纹丝不动地站在车前,车头上的保险杠,堪堪就要触到了她的大腿上,她就那么牢牢地站立着,身子像一扇坚固的门板,两条腿就如生根了一般,脑门儿上的青筋急剧地鼓跳着,她却沒有丝毫退缩避让的意思。
凤儿不理睬洋行的话,而是带着哭腔,冲木琴喊道,嫂子,你咋也糊涂了呢?你不想想,这么多人去了,又带着这么大的火性,一句话说茬儿了,动起了手,会是个啥样后果啊!真要是伤了人,闹出人命來,这村咋办,这厂子咋办,咱跟老少爷们可咋交代呀,嫂子,我求求你,先冷静了,理智地想想,也不是沒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的,咱可以找镇领导,告他们,也可以直接找沈玉花交涉嘛,办法有的是,干嘛非要施拳脚动刀棒的呢?嫂子,你也别急,就坐在车上好好想想,就算非这样去不可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嘛。
人民在车厢里嚎道,大嫂,你快闪一边去,厂子里的事,跟你沒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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