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弃卒保车,开口道:“徐妈妈,你还愣着做什么?姐姐让你开门,你就开吧。”
一听苏婉婉的话,徐妈妈便知道自己今天是大劫难逃了。待得苏袖袖拿了嫁妆单子发现很多珍贵的东西都不见了,再看徐妈妈的账册,做得真是不清不楚。一时间苏婉婉更是气闷,看着徐妈妈的眼睛也满是失望:“妈妈,你这么做可对得起我的母亲?”
徐妈妈想到过世的小姐,心下也有几分恻然。以前小姐在世的时候是十分信任她的。不然也不会把库房交给她管。只是小姐死后,她的家过得越发的拮据,况又有人承言出事了会保着她,她这才昧了良心拿了库房里的东西。虽则她拿了,可是那些好东西可大多给了那人啊。
她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道:“小姐,是我鬼迷心窍,只求小姐饶过我吧。”
苏婉婉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接连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她心力交瘁。她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听外婆的话,对于下人实在是太温和了些。端午是,徐妈妈也是,如果不是她太过放纵,太过信任,也不会出现在这种事情。到最后,既害了自己,也害了她们。
她将手里的暖炉握得紧了些道:“妈妈,我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你。只是那些东西都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母亲已经不在了,我不想连她给我的东西都守不住。只要你告诉我那些东西去了何处,我找回来以后,这件事情也就算了。”
徐妈妈当然知道这个处罚实在算是很轻了。别的人家出了这种事情,便不是私下里打死,也是要扭送官府的。都是颜面尽失的事情。小姐居然还愿意放她一马,只道交出了那些东西自己就没事了。她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便看到苏婉婉那仿佛无意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目光轻轻柔柔的,但是她只觉得如坠冰窖
苏婉婉和苏袖袖虽为姐妹,可是脾气却是截然不同的。若是她供出了苏婉婉,难道自己就保得住吗?她们一家可全在苏府做工啊,尤其是她的儿子,现在还被苏婉婉提携着在做苏府绸缎铺子里的小管事。她自己一把老骨头倒是没什么,只不想还害了儿子。
她这厢欲言又止的。待得苏袖袖想开口问她什么,她只是流着泪磕着头不说话。苏袖袖知道这一时半会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吩咐下人将她带去一处房子里看管起来,待得她说出了那些丢失的东西去处,再把她放回来。
这折折腾腾的一个早上,她委实觉得身子不太舒服,躺在床上睡了会,待得午时的时候已经睡得迷迷怔怔,轻蓝进来喊她,她不甚愿意起床,连午饭都睡了过去。待起床时,还未来得及洗漱,便听得有人传徐家的媳妇求见。她想了想,还是让人把徐家的媳妇给带了进来。
那徐家媳妇现下已经怀了七八个月的身孕,穿着粗布麻衣,脸上全是泪水。见到苏袖袖就想行礼。苏袖袖赶紧让轻蓝扶住她,让她坐到了榻前红木漆的小板凳上。
周家媳妇用帕子擦着脸,泣不成声道:“确实没想到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我们的疏忽。实在是对不起小姐。”
苏袖袖看着她用的杭绸帕子,并不开口拆穿。周家媳妇过来穿的居然是麻布的衣裳。虽说下人如今大多穿得是麻布衣裳,可是听说她丈夫如今已经是管事了,难道连棉布的都穿不起嘛?再者说了或许她没注意到她手上用的是杭稠帕子。这个帕子虽和普通的帕子看上去没什么区别,但是用起来丝滑细腻,比普通帕子高了好几个价位。
说是周家其他人不知道这件事情,未免实在说不过去了。她顺着她的话道:“你说对不起。我也不会说没关系的。因为这件事情我确实非常失望。如果你是来劝我放过你娘的,你就回吧。那些失去的东西一日没有找回来,我就一日不会放过她的。”
周家媳妇忙道:“小姐仁心慈意。奴婢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娘做了这样的事情,我哪里敢过来求小姐放过她。小姐能留母亲一命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我……”说到这里,她竟然泣不成声,哽咽了好一会,才重新用帕子擦着眼泪道:“我只是想着能去见见母亲,她突然被关了起来,想必也十分惦念家里,我想去跟她说说话,告诉她一切都好,让她放宽心。再者,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想让她给取个名字。希望小姐能体谅奴婢的孝心。我知道我娘做的事天理不容,可她毕竟是我的母亲。”
她的要求实在是不过分,于情于理的。苏袖袖若是驳回了,免不得落一个刻薄的名声。她叹了口气,示意红豆带她去见周母。临走的时候,红豆冲着苏袖袖点了点头。
苏袖袖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西斜的阳光从窗棂里照了进来,将她本就修长细嫩的手照得更加白皙。她的指尖丰润保满,十分好看。她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指,对着霞光细细的看着,脑海里却思绪万千。
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千头万绪的理不出思路。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觉得周妈妈是为了一已之私才会大胆的拿了库房里的东西。可是如果此事只有周妈妈一个人参与的话为什么在事发之后,却抵死不提那些东西的去处呢?更可能的是,这件事情是有人指使她的,她不敢说出来,是怕背后那人的报复。不过背后那人究竟是谁呢?
她让红豆带着周家媳妇去看周妈妈也有这层意思在里面。红豆机灵,若是周家媳妇与周妈妈的话峰里能够透露出一二,她想必是听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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