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禹回来了,三皇子回来了,那个曾经挂帅加关,通关,安州,原州,江州的将帅又回来了!
而江州暂代将帅梁成博,此刻正躲在书房内,拿在他手里的毛笔几欲被他捏碎。
“少爷……”
身边的小斯轻唤一声,然后恭敬的站着,安静到不敢大声喘气。
梁成博垂眸敛收了眼里的戾气,但写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几行大字里却更加清晰的透出了几分杀气。
…………
战事短期休止,敌不动,我不动。
敌军都知道玥国三皇子祁禹,就像玥军都知崠国溱汗和战将多伦。但崠国并不知祁禹伤重,瑶城一战,崠国本势在必得,却未能拿下,让崠国士气受挫。溱汗更是顾虑祁禹突然的出现,不敢冒然再次出兵。若再战败,便会兵如决堤,士气一去逝水难收。
玥国趁此机会养精蓄锐,调整布兵,三皇子祁禹更趁此机会养伤布阵。若再开战,他必冲锋陷阵,以鼓士气,并且再战只能胜不能败!
转眼一个月。
初冬来临。
寒风卷席着大地,人们开始裹上厚厚地袄衣。村里人家都升起了灶火,大户人家便是烧起了炭炉。
江州瑶城邰府。
邰府内一间宽敞的里堂中央摆放着热火正旺的炭炉。堂内东边放着一张朱漆案桌,案桌两旁摆着几张檀木椅。案桌靠左的墙上开着一扇窗,窗前站着一个男人,他双手负背,沉静的看着窗外。
男人身形欣长,今日穿了一件靛蓝色云翔长袍,腰间系着金丝蛛纹带,外披了一件绛紫色大麾,风帽上的纯灰色貂毛迎着窗外的风轻轻拂动着。
这时走来了一位身披银灰色大麾,里着浅月色长袍的男子。他走到男人身旁,看着了眼站在窗前的男人,同时瞥了一眼男人腰间,然后他再看了眼自己腰间的坠玉,他眉头皱了起来。
“三哥玉佩何在?”他声音温润但却透着一丝不悦。
男人依旧看着窗外,只淡淡答道:“送人了。”
男子听后却是面色不喜,“那玉佩是姨母心爱之物,从小三哥就当宝一直带在身上,那年我说想同三哥换,三哥护着不舍。如今倒是轻易就送人了?”
“并不轻易。”男人否认道。
男子无言,只面色泛起一丝酸楚。
这时窗外刮起一阵寒风,灰色的天空竟落下了第一片雪花,接二连三天空中零零散散飘起了小雪。
月袍男子看着窗外的景象,略微吃惊,“下雪了?”
男人静看着窗外,目光仿佛穿透云层穿过远山,“今年的第一场雪要比往年来的都要早……”
…………
“下雪了……”
柳月站在大门前,望着天空层层飘下的雪花,伸手接住了初冬的第一片雪花。
看着雪花,柳月想起了男人的脸,想起了他说的话。他说冬天的时候就会回来。如今飘起了初冬的第一场雪,不知离他回来还有几天。
柳月一直等待着,等着他回来。
他走后这些日子,她每日早睡早起,下河打鱼,卖鱼攒钱。她要给自己换一身漂亮的衣裳,然后穿在身上,再描上浅眉,缀上唇红,不知这样跟他回望城会不会很好看。
柳月转身走进屋内,升起了灶火,她蹲在灶火旁贪婪的吸取着火旁的温暖。自从世诚走了以后,不过两日,铁大牛和隔三儿也离开了村庄。铁大牛没有直接来和她告别,是隔三儿来的。
他们也要奔赴沙场,做玥国的士兵。但他们在去之前并不知道世诚已经去了战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一个地方,会不会碰面。
柳月在脑中设想了无数个画面,但这一切究竟如何她一点也不得知。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玥国和崠国之间并未展开真正的大战,但却打过无数小战,就近稍微大一场的战斗,还是因为粮草而起。
凛冬来临,粮草若是不足,这个冬日,便是哪方兵败的季节。双方都想抢夺或销毁对方粮草,几次战斗下来,各有损失,但却都未动根本。
寒冬以至,离过春不远了。
天色阴沉,寒风依旧,男人披着大麾站在瑶城城墙上,看着城外荒原尽头那朦胧的雪山,他的目色与他头顶的天空同样深沉。
荒原之上渡了一层晶莹的冰霜,山上白雪茫茫。而那边,对面山的那边,安静的像一个座冰封的城土。这静的太过可怕,以至于让他沉静的心提起了十分的警惕。
他知道,不日后便有一战,这一战不会在春,就在这凛冬之日。
彼时城墙之上走来一位身披大麾的少年,他脚步匆匆,周身寒气盛浓,像是自远方一路赶来。
男人转过身看向来者,问道:“邵青,她人呢?”
“三哥,她不来。”
少年走到他身边与他说道。
男人目中闪过一丝诧异,本以为会见到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没想到她并没有来。
“她有说什么?”他问。
“他叫你专心打战,等你打赢了胜战再回去找她。”
“她真这么说?”
男人诧异的目光里透了一丝疑虑,难道是他还不了解她?罢了,她安静的待在那儿也好,只是答应了她,怕她牵挂才想将她接来。她既知道自己如今情况,不来也好。
男人再次望了一眼荒原远处的雪山,整个人凝重而严肃。
“准备开战了。”
…………
两日后果然远处传来了号角声。玥国将帅祈禹早以备战,瑶城数万将士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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