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师父,他说掰断的树枝是死物,没有灵性,不是高手没法驾驭,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是个高手!你是住在这个树林里吗?就只有你和你师父二人?不如我去做客一番?顺便也见识一下这位法术最高也最是貌美的世外高人!”
“我不带你。”
“为什么?还在怪我方才吃饭的时候戏弄了你?”
“哪是方才吃饭的时候?你是一路捉弄我!”
少年还想与她理论,见她降低了速度,停在了林间的一片空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莫名道:“难道这就是你家?”
“是,我要走了,簪子还你!”说完一抛手,那枚金灿灿、沉甸甸的束发簪就飞了出去,少年公子连忙飞身接住。
听她又说:“这披风挺漂亮,我留下了!”说完轻抚了一下长袍,微微一笑,嘴里念念有词,他正疑惑,下一个瞬间竟消失不见了。
四周一切如旧,独独她不见了!
少年甚觉奇怪,这么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遁地术吗?不是。灵光一闪,想起了师父说的结果。
对,是结果!
她知道破解结果的咒语所以能随便进出,法力没有足够强大的人感知不到那结果,就算感知到,也没法破解,也是进不去。
阳光透过树荫,碎成点点斑驳的印记散落在少年公子的身上,发上,他垂目看着手里精巧的束发簪,若有所思。满头青丝凌乱的从耳后铺散下来,遮住了他fēng_liú俊秀的脸孔,整个人都笼罩在沉静凝郁的气息里。那身原来极尽倜傥的绣花白袍,前襟一片狼藉,尽是污秽,即便如此,依然丝毫没有影响他卓越不凡,高贵出众的气度。
“落花……”
轻念出声,端视着手里的那枚束发金簪,半天才又抬起头来,漫无目的的四下巡视了一番,心知她是不会再出来了,莫名一阵怅惘,懊恼的摇了摇头,踏上佩剑,沿着原路飞了回去。
☆、月夜抚琴
临行前墨玉给的书,落花细细的看了,是讲女孩子身体变化的书,里面还介绍一些草药,月信来的时候可以缓解腹痛。这个她还用不到,她还只是个小女孩,还没来月信,但好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省的到时候措手不及,又要闹笑话。
墨玉永远都是那么细致周到。
这么想着落花略一用力将书掷到了案上,重新探身到木桶里,继续泡起澡了。屋里水汽升腾,雾霭袅袅,落花背靠着桶壁,闭目安神,脑海里不时飘过师父的身影。
一回来就已经往师父的桃花渊去过了,师父显是没想到落花第二天就回来了,问她是不是没寻到墨玉。
“见到了,墨玉很好,还有了一个小婴孩。”
秦子净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瞥了一眼落花肩上的风衣,淡淡说了一句:“一身酒气。”
“呃……那个……”落花竟从这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了责备,忙解释起来,“我本来是要带一坛酒给师父你的,路上被我不小心打碎了。”
秦子净不置可否,低下头去,继续翻看手里的书。
落花急忙回来落花斋烧水洗澡,只为了洗净那一身的酒气。
奔波了一日,这会子沉静下来,内心反而不能平静,想到这次冒失的出谷,想到途中偶遇的那个叫洛世奇的华服公子,想到“我要嫁也是嫁给我师父”……
说时还未察觉,如今想来真真叫人面红耳赤。尽管六岁时落花也曾说过“我要嫁也是嫁给墨玉”,如今的意义却又与当初不同,对“嫁”这个字的理解也是不同。幼时的“嫁”,不过是想黏在墨玉身边;而今的“嫁”……有意无意间总会想起汀兰那高高隆起的胸脯,还有她怀里的那个小婴孩,难道……难道今日说起的嫁,便是像墨玉和汀兰那样,比翼双飞,夫妻连理?
书上说女孩儿月信来时便是大人了,到十五岁及笄的时候,便可以许配人家。
十五岁……还有两年……
落花的心里竟暗暗有一丝期许,迫不及待的想要为那袭白衣一夜长大。低头看了一眼那才刚刚发育的胸脯,不由得轻叹了一声,为刚才那些羞人的想法懊恼起来。懊恼的同时,又隐隐生出了自卑的心思。自己还只是个小女孩,师父怎会喜欢?师父那样的圣人,谁又能配得上他?
转念又想,汀兰也不甚漂亮,墨玉不也喜欢她?可见世间的喜欢,是不能用相貌来平衡的,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也许……也许师父会喜欢自己也说不定,去年醉酒他还将自己搂在怀里……
想到这里,水雾氤氲中的一张小脸羞得通红。
忽然一个名字呼之欲出——钟离!满含羞怯和希望的小小心灵如戳了针眼的气球一般迅速的干瘪了下去。
师父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去年醉酒便是把自己错当成了钟离,这才紧紧搂着自己。原是占了钟离的光,自己却还在这沾沾自喜。美好的幻想一下子破灭了,落花的心里悄然生出了一丝嫉妒。
这叫钟离的,师父定是爱极了她,又是因为她才离了仙界,独自隐居阑珊谷五百年,五百年了都还念念不忘,醉了都还要唤她的名字。这钟离,该是个怎生了得的女子!也不知他们有着怎样的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
落花心里又是好奇,又是羡慕。心道:该问问墨玉的,他定然知晓,难得出谷一次,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等到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再出谷呢!师父是当事人,按理说直接问他是最好的,但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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