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了一下,盘膝打坐的姿势坐了下来。落花坐在他身前,手掌轻贴他的衣襟,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他的体内,直到他的额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这才停手。
对面的人,却没有睁开眼来,好似睡着了一般。面对这样一个貌美倾城的人儿,落花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的脸,触到那些深浅不一的皱纹,心里所有的向往和爱慕都统统安奈了下来,甚至在这一刻那些皱纹成了锋利的刀刃,割碎、斩断了所有的想法和渴望。她跟自己说,这里只有师父和徒弟,年轻人和老人,没有别的,也不可能有别的。
落花轻轻走到另一张床榻,和衣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了小时候,师父也像现在这样在一旁闭目打坐,守护着年幼的自己。师父还是当年的师父,衣着,容貌,还有那份冰冷,都一如往昔,唯独当初的那个小女孩儿如今变了样貌。
该怪谁呢?洛世奇吗?
她谁也不怪,她不成魔,不想恢复青春,这是她自己的选择。选择了就要接受现状,接受年轻的师父和老迈的自己,接受一切。
☆、困顿
第二日落花醒的时候,师父还在打坐。她轻轻探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到结果的边缘,天已经亮了,雪也已经停了,她站在结果的边缘往下看,原以为会是一片白茫茫——不管是花白还是雪白,都该是白色,谁曾想却在白色中凸出些许突兀的不协调的黑色来。落花正觉得奇怪,难道是雪化了,露出了黑色的泥土?定睛细看,忍不住啊的一声尖叫,这哪里是泥土,分明是人的骸骨!
听到她的叫声,秦子净乱了心神,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师父你怎么了?”
“昨夜调理气息……刚才乱了心神,气息逆流,经脉受损……”
“经脉受损,岂不是有性命之忧?”落花大骇,忙扶起师父,他的嘴角沾了一缕鲜血,衣服的前襟也已经染上了点点血渍,神色倦怠,气息奄奄,“师父,我输内力给你!当日临渊经脉受损,你输了内力给他,他就好了。”
秦子净微微摇头:“这荒泽在吸食我的内力……怕是……”
吸食内力?落花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骸骨,莫名一阵慌乱,强忍着眼泪,给秦子净输送内力。谁知内力源源不断的流泻出来,却输不进他的体内。她更加害怕了,想起了仙魔对峙时的自己,当日师父救活了临渊却不能救治自己,便是因为内力输不进去。莫不是今日的师父也恰如当日的自己?
她不敢再想,全神贯注,拚尽全力,伸出的双手紧贴着师父的衣襟,内力泄将出来,散在周围的空气里,四周升起了雾霭,温度也在逐渐升高,然后师父却毫无起色,但她仍不肯放弃,不死心,不罢手,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秦子净心里却清楚的多,轻轻推开了落花的手,颇是疲惫的说:“不要白白浪费你的魔力,且扶我歇息吧。”
落花眼里噙着泪水,扶着师父躺下,却见他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下颚,颇为嫌恶的皱起眉宇,又瞥了一下衣襟,对落花说:“你施个清洁咒,去了这些血污。”
落花原以为他是嫌血渍弄脏了他的衣裳,谁知他又说:“看到这血,你怕是又要担心我了。莫要担心,我没事,只是今日我不能陪你出去了,你一个人更要小心!”
听师父这样说,落花才知道事情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如果不是不能支撑,师父又怎么会不随她出去?洛世奇的锁骨针都难不住师父,可这荒泽的戾气却叫他卧床不起,寸步难行。落花心里又是难过又是着急,一时没了主意。
秦子净躺着,微闭着眼睛,脸色惨白,神情倦怠,落花一直守在榻前,直到他呼吸平稳,约是睡着了,这才出了结果。刚踏上披风,就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遍地的尸骸,累累的白骨,怎么望也望不到尽头。落花又惊又怕,她从未杀过人,也没见过死人,更没见过骸骨,如今这遍地的骨头,吓得她魂都没了,巴不得能逃离这里,可是她退无可退——为了尽早的救师父出去,她必须要找到出口。
落花立在披风上,硬着头皮往前飞。也许是气温上升,昨夜的积雪化了这才露出这些尸骨,只是昨日满地的白花,为何今日就成了累累的白骨?这中间是何缘由?她又试了一次,依然感受不到结果的存在,自然也没法破除。看着遍地的骸骨,落花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若是想出去,怕是只有成了魔神,方可一试。
这荒泽就像一个没有边际的大海,无论她怎么飞,往哪个方向飞都飞不到头,到了中午时分,却见地上冒出了一朵朵花来,仔细看才看清原来是白骨崩裂,裂缝处开出的花。
落花心里一阵恶心,想不到这么美的花,竟然是开在尸骸之上!那花起此彼伏,竞相开放,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哪里还见骸骨?遍地的白花,延绵千里,一望无际,正是昨日他们来时看到的景象。
落花理不清头绪,而这荒泽也好似永远飞不到尽头一样,眼看天又要黑了,气温也慢慢变低,落花惦记师父,只得回了结果。
落花回来的时候师父已经醒了,他半倚着床沿,脸色惨白,落花将披风披在他的身上,又用内力在四周聚集了些暖气,最后还不放心,还在屋里燃起了一小簇火焰。
火红的焰火映着秦子净的脸,终于才有了一抹生气,落花挨着床沿坐下,关切的问他:“师父你感觉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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