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不知不觉的侵蚀着肌肤,一点一点的渗在眉间,有一天坐在镜前,才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真的老了。老了便老了,反正这里也没人看。这么想了,落花从镜前起身去了书房。
书房的案上摆着一副画,画的是阑珊谷的桃林:枝头繁花似锦,娇艳欲滴,绿茵丛中一袭白衣盘膝而坐,低眉抚琴,神态安详,怡然自乐——这还是前些日子自己画的。
每次云川走后,落花总有几日心绪不宁。尽管他说起的师父都是一样的,无非是师父他还在阑珊谷,仙界没有为难他,他很好,不须挂心。但即便是这样,这些再寻常不过的话语也总要在落花的心里勾起一丝丝涟漪,让她好些天都郁郁难安。此刻她立在案前,指尖一寸寸的摩挲着画卷,心里升起一阵阵的暖意:如今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现在的师父许就正在桃花树下悠闲惬意的抚着琴。
这十几年师父一个人在阑珊谷,不知道他现在的修为可能及上云川?现在自己的修为已经在云川之上,师父封印魔力内力大损,怕是及不上云川的,这么说来现在自己的内力岂不是已经超过了师父?想到这里,不禁好奇,悄悄运了一点魔力,她试着破译云川结果的密咒。其实落花对自己的修为没有什么概念,因为整日困在这里,从来也没有实际运用过魔力,既然云川说她已经到了上仙的修为,又激发出了四五成的魔力,何不试试呢?
不多一会,脑里传回一串咒语,她将信将疑,宣之于口,顷刻间就换了一个环境,原以为是自己破除了结果,正高兴呢,可仔细一看,只不过是从书房到了院子里,那一树杏花,依然在眼前摇曳生姿。
原来破不了!
未免扫兴,也无心再去书房,她径直回了房间。瞥见梳妆台上的传音螺,心念一动——有几日没听师父的声音了,今日更是尤为想念。她坐到梳妆台前,伸手去拿那传音螺,轻轻一抓,竟然空无一物,看它就在那里,却怎么也摸不到,抓不着!
这是怎么了?
是自己糊涂了吗?还是中了邪了?
忙又打开妆奁盒,天!失踪多年的白玉簪竟然也在里面——与鉴水镜一起好好的躺在妆奁盒里!
她小心翼翼的去拿那簪子,碰到了旁边的鉴水镜,那鉴水镜竟如传音螺一般,也是徒有一个形状,簪子碰到它时,横穿而过。落花心下大骇!一手捏着簪子,一手去抓鉴水镜,却怎么也碰不到它,穿过手心的徒有空气。
唯有那簪子是真实存在的,其他都只能看着,摸不到,这可真是奇了!莫不是刚才自己施法破咒的时候,结果的咒语没破除,还凭白弄丢了东西?
想到这里,她忙跑去书房,去看那案上的画还在不在!谁知这一看,更是吓坏了她,那案上确有一幅画,画的却是一个女子坐在梳妆台前,拿着一枚海螺贴在耳边,神色专注,似笑似嗔……
落花满腹狐疑,再细看,那女子长发披肩,一身男子长袍,柔弱中带着英气,不正是自己吗?可是她何曾画过自己的肖像?只见画卷的右下角还添了几句词:
“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
下有绿水之波澜。”
那小楷字迹,隽秀清丽,正是师父的笔迹,落款的日期也是前几日!
这是师父画的?师父怎会在这里?
桌旁还摞着一摞画,落花顾不得其他,一一翻看起来,竟然一张张画的全是她,或站在杏花树下,或在案前看书、抚琴,或是盘膝打坐,或是发呆,或是伤心,甚至还有流泪……每一张下面都有填词和落款,日期都是过去的十六年,一一翻去,约有几百张!
落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师父并不在阑珊谷,他就在这里,在她的身边,一直看着她,陪着她,却不让她知道,这些画卷便是最好的证明!她心里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感觉,不知道是幸福还是心酸,连眼泪什么时候沾湿了脸庞都不知道。
当她掩上画卷的时候,心潮又莫名的澎湃、激荡起来,这一刻的她激动的不能自已,脑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与师父在一起,不管艰难险阻!她冲去师父房里,谁知房间空无一人。这当头的一盆冷水,让她澎湃的心潮瞬间冷却了下来。
师父不在,他去了哪里?难道是见她来了,所以躲了起来?就像这些年她一直躲着他?
其实秦子净刚好去了阑珊谷,这些年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他都会回阑珊谷小住一阵,有时候,就连云川来的时候也不一定能遇上他。
但是落花不知道,她也算是聪明的,前后一联系,就明白了这是师父和她之前住的那个结果,白玉簪还在盒里,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她住的结果则是跟这个结果一模一样的重叠在一起的结果,师父甚至能在这个结果里看到她的一举一动,但是只能看着,却触碰不到,就像她拿不到传音螺一样。
这是什么样的法术?能帮着避过窥天境,却又能看得见呢?云川曾说这是嫣儿想到的,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只是小把戏,自己一时却也参悟不透、破解不了。
落花满腹心思,又在屋里转了一圈,仔细看了一遍,除了那些画卷,师父还写诗填词,宣纸上,满满的都写着思念和惆怅。
到了晚上,她才彻底平静下来,又找回了从前的理智,她如今已经三十二岁,师父还是那个二十岁的红颜美少年,师父守着她,陪着她,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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