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前把她们侯氏姐妹全都称个斤两!
如果说侯家的女孩们追逐他的行为有失体面,那他这样的行径,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
提着浆糊桶,珊娘继续一个人在三楼的回廊间更换着签条,忽然就听得木制楼板上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这一回珊娘可是接受了之前的教训,忙主动从那只细颈大肚的彩釉花瓶后面走了出来。
她这突然一冒出来,果然把来人吓了一跳。
“十三?!”侯七叫道。
“七姐?”珊娘也是一阵眨眼。来人竟是她七姐姐。
侯七手里没有拿着任何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上来干活的。珊娘又是一眨眼,也就明白了——那袁长卿和林如轩靠着栏杆闲聊了半天,没人看到才有鬼!
“你……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侯七走过来,怀疑地往那只放置着细颈瓶的木柜后面瞅了一眼。
“啊,其实还有个人的。”珊娘笑道。
“谁?!”侯七忽地一转身,原本颇为随意的表情顿时管理起来,换上一副温婉的模样。
珊娘“噗”地就笑开了,指着那只细颈花瓶道:“躲在那只花瓶里面呢。”
侯七怔了怔才反应过来,珊娘这是在笑话她,便狠狠挖她一眼。
珊娘则笑眯眯地低头对照着手里的签条,不再搭理她了。
侯七向左右看了看,见左右真的没人,便跟在珊娘身后问道:“刚才你一直在这里吗?”
“是啊,”珊娘头也不回地道,“我一直都在这里。怎么了?”
侯七一皱眉,“刚才我好像看到袁家大表哥和林家三公子在这里说话来着。你看到他们没?”
“有吗?”珊娘不感兴趣地应着,回到那只花瓶旁,小心撕下瓶口贴着的旧签,又低头在替换的那张彩签上抹着浆糊,一边道:“好像是听到有人在附近说话来着,不过我没留意是谁。”
“他们说什么了?”
七娘忽地拉住珊娘的手臂,却是差点叫那只刷浆糊的刷子碰到她的衣袖。她忙嫌弃地推开珊娘。
珊娘原还想逗一逗七娘的,被她这么一推,她不高兴了。放下浆糊刷,她先把手里的签条贴好后,回身抱起手臂,将她七姐上下一阵打量。
“我知道姐姐是来做什么的。”她开门见山道。
七娘不由看着她一阵眨眼。可以说,西园的姑娘们各有特色,七娘一向以心直口快著称,珊娘却是走的善解人意的路线。她从不会当面给人难堪,也从不会直点主题地说话,如今这么角色一互换,七娘顿感一阵好不适应。
“直说吧,”珊娘道,“姐姐是觉得袁老……袁大公子不错,所以才追过来的。可是?”
七娘盯着珊娘看了一会儿,冷笑道:“还真当十三妹妹对他不感兴趣呢。”
“我是不感兴趣,”珊娘一撇嘴,“可你们这么追着人家跑,我看着觉得丢脸!怎么说一笔都写不出两个‘侯’字,偏偏我也姓侯。”
七娘的脸一红。
珊娘又道:“我不知道七姐姐到底看中了他哪里,我只怕姐姐是因为那天我说的那些话,才注意到那人的。姐姐原该有个更好的前程才是,可若是因为我那天的胡说八道,竟乱了姐姐的心神,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七娘看着她,眼眸一阵闪烁。半晌,忽然道:“你不看好他?”
珊娘眨了眨眼。虽然她们姐妹几个从小就被一同养在西园里,其实这时候彼此间多只是一些面子情,倒是各自出嫁后,随着年龄渐长,倒渐渐想起往日对方的好处来,来往书信中也比小时候更多了一些亲密。
她叹息一声,直言不讳道:“我确实不看好他。除了一张漂亮的脸之外,他还有什么?对人温柔体贴?还是善解人意?”她讥嘲地一撇嘴,“那人,就跟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心里想什么全靠猜,猜得对不对全靠天意。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反正我肯定是要郁闷死的……”——事实上她也已经郁闷死过一回了。
“也许,他只是没遇到对的人。”七娘后退两步,靠着回廊栏杆道:“许遇到对的人,他就愿意开口了呢。”
珊娘一眨眼,忽地一阵苦笑。当年她便是如她七姐姐这般想的。
“七姐姐以为,牛牵到京城就不是牛了?!”她冷笑一声,也跟过去,背靠着栏杆道:“你以为你终有一日能打动他,你以为你就是那个对的人,可是谁又能保证,你就真是那个人呢?!便是做生意的,在入市之前还知道要拨拉一下算盘,盘算一下投入和收益。风险过大的生意,怕只有傻瓜和赌徒才肯去做。偏女孩子一辈子只能嫁一回,这样大的赌注,值得吗?”
七娘看看她,笑道:“说得好像你吃过好大的亏一样。你这么偏激做什么?原就只是说着玩呢,哪里就真要怎样了,我也不过是看看而已。”顿了顿,她忽然凑到珊娘耳边,小声道:“说是那一个,浴佛节的时候会跟着他家太太过来礼佛。”
珊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老七说的是次辅家的那个。她眼一亮,鼓励着七娘道:“姐姐到时候仔细看看,就知道哪一个更好了。”前世时她七姐可是把那个七姐夫管得服服贴贴的。
七娘又横她一眼,带着三分高傲道:“我这不就是在看吗?倒叫你有得没得说上一堆。”顿了顿,又看着她笑道,“你跟以前还在西园时果然很不一样了。以前这些不中听的话,你定是不肯说的。不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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