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是真人的手,这是一只石头雕刻的假手。
这情况着实是有点诡异的,宋观再抬目看上去,眼前首先入目的是一个被削去半个脑袋的欧式女人雕像,等身高的人像以一种慈悲怜悯的神情俯视苍生,即便是被削去了一半头颅,也依然神情慈悲。她一手搭在腹前,一手微微向前伸出,而宋观此刻握着的,就是这个女人像伸在半空的手,那只手差不多是刚好搭在宋观脸侧的位置,倒像是一个慈悲的抚慰。
所以原主他到底在干什么?不清不单膝跪下拉着一个半残女人石像的手感觉好像有点变态……
并不太明白如今自身情况的宋观,看着跟前的这个石雕人像出神了一瞬。然后他鼻尖嗅到一股甜腻的香味,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他以前从来没有嗅到的气味,是一种可以吃的味道,但让人不会有食欲大开的感觉。还不及细想,紧跟着,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什么东西破空的声音。不过他在注意到这一点之后,很快就偏头,以一种相当轻松的姿态躲开了。
如此一串动作下来,宋观简直想给这壳子点个赞,可以感觉到这具身躯武力值很高,肯定特别耐打,得出的结论是这周目估计又是一个要打来打去的世界呵呵呵……
做出这样判断的宋观淡定地转过了身,淡定地看向袭击他的人。这也没办法,现在这种什么都不明的情况下,他也的确是会不安,但假装淡定还能吓住对方,如果自己先乱了阵脚的话,那还真是什么卵用都没有了,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傻逼。所以宋观整张脸都淡定得要升仙了,不过他没想到自己这一转头,看到的居然是一大群衣着基本统一的,且十分戒备地看着自己的外国人。
宋观:“…………”
看着这一群“歪果仁”,宋观一脸囧然。所以谁来告诉他一声,这次又是个什么新的玩法?
第142章 番外·煞嫁
【哥哥那么喜欢你,你死了去陪他。】
上官宴和宋三公子大婚那一夜,当今圣上独自一人栖在清乾宫。
床幔遮掩了外头烛火晦暗,这一朝天子就寝时向来是不灭灯火的,总要留一盏长明过夜,这是多年习惯。茫茫夜色里,深宫寂静到给人一种很容易联想到死亡的闷沉之感。圆月横在暗夜苍穹之巅,然而本已入眠的皇帝却在夜半时分醒转过来。床幔之外,一灯如豆,只照亮屋内一角。他起身时,守在床前的宫人立刻跪下上前,正要唤人前来之际,便叫他给制止了。
年轻的天子赤足下了床,墨色长发被他随意挽到右侧,他只披了一件外衣就向外间走。而那个原本守在床前的宫人,低了头,仿佛一个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跟在皇帝身后。
宫人对皇帝的行为,一字也不敢多说,因所有近侍都是知道的,虽圣上身体孱弱,一副好似永远都会含笑一般的温和模样,但实际最为喜怒无常,通常前头还笑吟吟着,后首便能置人于死地之中。
宫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天子身后,半点声息也没敢露出来。走在前面的天子脚步轻得没有声音,行动间只有衣料摩挲的声音,那宫人看着当朝皇帝行至外间,最后停在了外间镂空雕刻的窗子跟前。他看着皇帝将手搭在窗棂上,指间正巧停在漏雕的蝙蝠花纹上。蝙蝠之上还有花树三千,自是洪福天齐之意。今日是晴夜,屋外头星光漫天,而那些辰光此刻便如同水银一般,顺着窗棂的雕刻模样,幽幽颤颤地泄了进来。
立于窗前,皇帝突然毫无预兆地开口:“你说人死之后,会去往哪里呢?”
宫人闻言心口一紧,莫名打了一个寒颤,一抬头,便见着依在窗子跟前的皇帝那被月光映得近乎苍白到透明的手指。那是修长的,纤细的,骨节分明的手。就这么轻扣在红色的木雕之上,两色分明,倒是孱弱里,像极了苍白的手指会叫窗木粗粝之中扎出血来。宫人慌乱地忙收回了视线,却一时间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想要开口回话,但口里发干,嘴张了几次,却没漏出一个字来。
皇帝自言自语道:“大概是不会相见的。”
这辰光铺撒进屋内,被窗子的纹路打磨得变了形迹,明明暗暗里,却正好没能照亮皇帝的神情,只将那按着窗子的手映得仿佛雪一样。
“倘若死后所有人都能再见,那么活着也就没太多意义了。”
年轻的天子说完这一句话之后,蓦然一把推开了窗子。正巧一阵风吹过长廊,便是廊下风过仿佛谁人呜咽。风吹得皇帝身上那单薄的衣服飘了一下,又停了,然后皇帝看着屋外,也不知视线落在哪个地方,星光璀璨里,当今圣上突然开口,只将声音放得很轻柔地,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连“朕”之一字也未用。
宫人屏息里听见皇帝轻笑了一声,说:“我第一见到他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的晚上。”
“那时候是花灯节,前些时日里太皇太后与人打赌输了,便拿我的事来做赌注,只说是要让我这个皇帝去民间里溜一圈,保管叫太后都不能拦着人。
“我那时候还小,是很怕的。其实先前我只是个不受宠的妃子的孩子,生我的那一位早逝,后来皇宫里陡然变了天,我是稀里糊涂地被记到了太后名下,又稀里糊涂地成了皇帝。后来才知道,原来太后以前受过伤,伤好过后便再不能要孩子了,所以便只能从旁人那里挑一个先养在膝下。别的皇子都是有背景的,只有我是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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