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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临拍拍他的肩膀,温声道:“回来就好,陛下素来对你爱重,训你也是为你好,不要放在心上。”
顿了顿,又道:“陛下正在气头上,你与程家的婚事也没算彻底作罢,你先别急着在他老人家面前提这茬,回头我再帮你转圜一二。”
对方越是这样一副好兄长的形象,魏善就越是气上心头。
他原本就在里头被皇帝训得狗血淋头,听见对方这样说,终于有点忍不住:“我有今日,全拜大兄所赐,大兄何以还能说出这些话?你可知道如今大魏在前方形势一片大好,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北上将整个吴越占据,届时……”
“这么说,你与程载没有藏匿财物了?”没等他说完,魏临就道。
魏善表情一滞,一时接不上话,片刻之后才道:“那些财物,我们是为了分给底下将士,并没有私吞!”
魏临玩味道:“陛下还未发话,你们就先赏下去,难道不是想要收买人心?”
魏善怒道:“你这是诛心之论!”
他反应这么大,不仅仅是因为兄长的话,而是刚刚在大政殿里,皇帝也说过一样的话。
就在刚刚,两人一站一跪,皇帝就这么负手俯视着他,略带讽刺的语调微微提高,质问魏善:“你跟程家都还没结亲呢,就急着勾结在一起了?”
而眼前,魏临也说出差不多的话来。
魏善深深吸了口气,很快冷静下来。
这几年,不单顾香生在变,顾画生在变,连魏善也在变。
顾香生从对宫闱斗争避之唯恐不及,到为了魏临主动去融入参与。
顾画生心里那点嫉妒,也愈演愈烈,最终烧了自己。
而魏善,他已经不是当日在郊外游猎时,看见顾香生就会脸红欢喜的那个少年了,他变得更加沉稳世故,更加冷静沉着,吴越一战归来,这位年轻的益阳王身上,更添了与以往不同的硝烟味道。
他没有跟魏临争执,更没有大打出手,只是攥紧了拳头,直直往前走,直接忽略了兄长的挑衅。
啧。
魏临心底轻轻发出这么个声音,身形拐了个弯,却没有往大政殿的方向走去,而是转向长秋殿。
如果有人是几年前离开长秋殿的,那么他肯定会发现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庭前原本是种了不少槐树的,这两年长得更好,此时正是开花的季节,白花成串,沉甸甸挂在枝头,几名宫婢提着篮子踮着脚摘花,不时小声耳语,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
后殿还有桂花,隐隐有甜香飘来。
廊下则是错落有致的茶花,有些开了,有些没有,米分白花苞,重瓣花蕾,又是与槐花桂花截然不同的风致。
踏进这里,魏临的心就不由得跟着宁静下来。
不是因为这些景致,而是因为里面的人。
顾香生又在鼓捣吃食,见他来了,欢喜非常,忙招招手:“来来,快尝尝这道黄金鸡,里面被我改进了一下,塞了槐花!”
听说塞糯米的,塞药材的,还真没听过在鸡肚子里塞花的。
魏临抽了抽嘴角。
他绝不会自作多情以为顾香生洗手作羹汤就为了等着讨他欢心,而是因为对方找不到试菜的人,仅此而已。
换了长秋殿里任何人,被喊去尝试思王妃亲手做的东西,哪里敢说不好?
魏临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慢吞吞道:“我忽然想起书房里还有些公文要看……”
说罢转身准备闪人。
顾香生动作却比他更快,还没见怎么动,人就拉住他的胳膊了:“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魏临无奈:“晚上再说罢。”
我不想吃鸡。
他脸上明白写着这五个字。
顾香生忍不住想笑:“我没想逼你吃,是真有事。”
魏临只好被她拉着来到榻上坐下。
旁边杨谷偷偷觑了一眼。
顾香生道:“我二姐姐那边,家里人跟吕家那边商量了,对外以生病静养的名义,将她送到庵里去。”
这样一来,顾画生就形同软禁,如无意外,下半辈子估计也出不来了。
虽然顾香生这边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可吕家又不是傻子,顾画生与人私通之事,真要追查起来,总能寻出点蛛丝马迹的。
吕家人对顾画生恨之入骨,但碍于顾香生和焦太夫人,他们也不能一把毒药直接弄死顾画生,双方商议妥协之下,最终决定将顾画生送到庵里去,眼不见为净。
顾香生和焦太夫人之所以会做出这个决定,倒不是因为对顾画生还抱着亲情,而是端午宴的事情刚发生,如果顾画生在这个当口上“病亡”,那别人肯定也会以为她是因为私通而被吕、顾两家联手灭口的。
考虑到这一点,最终采取了折中的方案,对外双方则闭紧嘴巴,反正另外一个知情人同安公主现在是泥菩萨过河,更何况她自己也不干净,再也没有空来陷害顾画生。
顾家没有人反对这个决定,包括顾画生的同母兄姐。
不知不觉,顾香生已经成为继焦太夫人之后,能够为顾家拍板作决定的那个人了。
就连从前很喜欢在儿女面前摆清高架子的顾经,在许多事情上,也不能不听从女儿的话。
比如顾香生让他不要在人前表现得与魏临过于亲近,以免徒惹话柄。
顾经起初很不服气,他一早就想向思王靠拢,如今成了翁婿,光明正大,怎么还不能好好亲近了?
但不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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