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进入夏天后,最大的一场雨。
第二日一早,陈月乔就知道了芝兰院的昨夜的事情,让人重赏了传信的人之后,对着孙嬷嬷说:
“告诉听书,让她加紧点,若她再拖沓,让她多想想自己的家人。”
“是。”
孙嬷嬷应了一声,便去了听书那里。
韩玉瑾第二天一早,就叫了身边的几个丫鬟过来。
“你们几个,这几日把要用的东西准备一下,三日后,我们离开这里。”
昨晚韩玉瑾与沈远宁在屋里吵了一架,芝兰院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会听她说要离开,玲珑下意识就追问道:
“郡主,我们去哪儿?”
“西山别院。”
这下子,几个丫鬟都开始面面相觑,玲珑朝着琥珀使着眼色,让她劝说劝说,平日里,韩玉瑾也就能听得进去琥珀的话。
琥珀看着韩玉瑾,硬着头皮说道:
“郡主三思,你这样离开,岂不是要给蘅芜苑机会吗?”
其他几个人听了也在附和的点着头,玲珑在一旁也跟着说道:
“月夫人再有几个月就生了,现在正是拉拢世子爷的好时机,郡主去了西山,这不是把世子爷往月夫人那边推吗?将来月夫人有了孩子,郡主自己孤身一人在西山,怕是再难拢得住世子爷了。”
韩玉瑾面无表情的制止了她们的劝说:
“你们不必说了,我意已决。”
玲珑还想再说什么。被琥珀拉了一下,也不敢再说话了。
沈远宁也很气恼,长这么大,还没有费心思如此哄过一个女人,偏偏这个女人软硬不吃,真真是让他束手无策。
下朝回到侯府的时候,就收到了陈府派人送来的信。沈远宁打开看。是说乔氏中午的时候已经启程回了济州,沈远宁看完后,长叹一声。就把信丢在了纸篓里。
到了晚上的时候,沈远宁想到昨日的争执,更是坐立难安,三泉进来给他换了几次茶。看着他的书虽没有倒拿,但是那一页已经许久没有翻动过了。
沈远宁心思全在芝兰院那边。根本无心其他的事情。他干脆放下书,站起身向外走去。
“世子爷,您去哪儿?”
问完后,三泉就想扇自己嘴巴。这明显的是要去芝兰院。
果然,沈远宁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出去。
到了芝兰院的时候。走进内室,看到韩玉瑾虽在床上躺着。却睁着眼看着屋顶。
看到她目光中流露出迷茫的神色,沈远宁心里才微微有些好受,至少,她对于自己,也会伤心。
韩玉瑾看到他进来,看了他一眼,就冷冷的收回了目光,沈远宁看她还在生气,也不敢像昨夜那般,静静的坐在她身边说:
“陈府来信了。”
“我知道。”
早在乔氏离开的时候韩玉瑾就知道了。
见她神色依旧冷冷地,沈远宁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说:
“玉瑾,那个...我隐瞒伤势的事情,是我不对,不该让你日日为我担心,你若是气不过,我由着你出气好了。”
说着,就真的一副任她打骂的样子。
韩玉瑾看了看他,不由得想起昨晚上的一切,也就不想再说话,侧过身,背对着他,无力的说了一句:
“我累了,你回去吧。”
沈远宁对她已经是彻底没了脾气,见她又下逐客令,知道待下去,她也不会在跟自己说一句话,看来得等她过几日消消气再来。
“如今江城战事已了,过些时候,到了汛期,我就要去江城,到时候你随我去可好?”
“后天我就搬去西山了。”
沈远宁听到她的话,愣住了,随后是油然而生的怒气。
原来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撼动不了她要离开的心。
“你别忘了,我们是御赐的亲事!”
御赐的亲事,从来没有和离这一说。
“我没忘。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没办法和离,还不能眼不见为净吗?
沈远宁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个笑话,在她如此低姿态,却也换不来她的全心全意,他怒极的拂袖走开。
“你不要后悔。”
第二天的时候,沈远宁就没再来芝兰院,反倒是埋头开始处理公务。
圣人说的没错,果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韩玉瑾的臭毛病都是自己惯出来的,一开始就拿下她,不由着她的性子,到现在他肯定也就老老实实的了,哪里像现在这样让人费神!
正在处理公务的时候,三泉蜡黄着脸进来说:
“世子爷,小的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一直上吐下泻。”
沈远宁见他弯着腰,很痛苦的样子,就让他下去休息了。自从打发了三潭,沈远宁还没顾得上提拔得用的小厮,三泉回去休息后,沈远宁洗漱过后,就让两个服侍梳洗的丫鬟也退下了。
就在准备就寝的时候,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又听到玲珑的声音:
“世子爷,奴婢给您送宵夜。”
沈远宁听到她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韩玉瑾这会怎么会想起来派人给自己送宵夜!
难道是消气了?不走了?不管是哪个,总归值得自己高兴。
“进来吧。”
玲珑进来后,把托盘放在了桌上,就对着沈远宁行了一礼说:
“厨房把世子爷的宵夜送到了芝兰院,奴婢看您没去,就给您送了过来。”
“不是你们郡主让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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