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凶手当真是仓山派的人,那倒容易确定了。当年仓山派以剑术闻名,使用另类兵器的,也就仓山七秀那几个人吧。”
胥凤仪感慨:“可惜仓山已殁,现在叫‘仓山七孑’了。”
叶凌霄摇头轻叹:“可是这不合理。仓山七孑和赵家有仇?”他发现胥凤仪神情若有所想,觉得有点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胥凤仪认真犹豫着:“以后有了真凭实据再跟你说吧。”
叶凌霄也不强求,遂点了点头:“不过,这件事既然扯上了仓山派,恐怕陆之遥更加不会置身事外。”
胥凤仪明白他的意思:“先不论仓山派与陆家的恩怨,单就陆之遥对赵明璋夫妇那点感恩与愧疚,必然会想要为他们报仇。”
“但这样一来,事情就复杂了。你还能做到不偏不倚?”
“先静观其变吧。”胥凤仪沉吟片刻,未置可否,“你这些有关仓山派的说法,全都告诉捕头了?”
叶凌霄显得理所当然:“他们请我参谋的意义不正在于此吗?我自然是知无不言。”他终于觉得话说多了有些口渴,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啜饮边观察胥凤仪的表情,想知道她是否介意。
胥凤仪神情淡然,只轻轻扯一下嘴角:“也好,倒省却我不少麻烦。”
“你居然会怕麻烦?你这次可是主动往是非里钻!”叶凌霄语带讥讽。他突然又想起一茬:“陆之遥怎么样?起初捕头怀疑他是凶手,找人画了肖像要通缉他。那画师的画技相当不错,不过我已经解释清楚了。离开赵家的时候捕头问起他的下落,我估摸着你会带他去药庐,所以就告诉了捕头。有人去找他吗?”
“难怪衙役会找来。”胥凤仪说着站起身来,“他受了点外伤,嗓子呛哑了,正在发高烧,不过还是撑着去赵家了。”
叶凌霄啧啧道:“他对赵家还真是有情有义!”
胥凤仪没有接话,提起茶壶给叶凌霄面前的空杯子斟满:“你今天辛苦了,多喝茶多休息。”说着用力拧了一把叶凌霄的肩胛。
叶凌霄嗷嗷叫着跳起来:“疼疼疼……”扭头一看,人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胥凤仪回到药庐,进门一问,陆之遥仍未回来。她脸上浮起一层忧色,待要出门往赵家去寻,却被掌柜叫住。掌柜指了指中庭:“云中来人要见姑娘。”
胥凤仪走进中庭,发现妙见正蹲在槐荫下摆弄八仙花。见她来了,妙见站起身来行了个揖礼。胥凤仪并未下令召她,于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有要事须向姑娘禀报,关于夷云派的。”
胥凤仪会意,在云中时她命妙见彻查魏其英,看来是有了重大发现。她点点头,带人去了厢房。
二人谈了许久,待到妙见走时已是傍晚。她从云中带来高长厚去世的消息,眼下又要尽快赶回去。
胥凤仪心事重重地走进陆之遥的房间,发现人还未回来。医僮看出她情绪不佳,小心翼翼地应付着。胥凤仪不喜欢迁怒于旁人,叫他重新送茶水过来,摆摆手让人退下了。
她觉得自己能够理解陆之遥对赵家的心态。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胥凤仪欣赏这一点,却也忍不住痛恨这一点。人还在病中,自顾尚且不暇,却坚持为他人奔走,这份心意纵然殷切,终究于事无补。如此举动实属不智,又毫无益处,他偏偏一意孤行。胥凤仪对此很是不满。
她在房中枯坐冥想,直到天色黑尽,屋内陷入一片暗沉。医僮跑来问是否要点灯,她摇摇头叫人退下,继续在桌旁静坐下去。
不久房门再次被推开,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胥凤仪看着那人,生出几许安心,说道:“你回来了!”
陆之遥愣在门口,看着黑暗中她的剪影,突然感到一阵心酸。他嗯了一声,走到一旁去点灯。
房间里终于亮起来。陆之遥放好灯罩,转身看向胥凤仪。从赵家离开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他有满腹话语想告诉她,可如今人在眼前,他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他走到胥凤仪身边,摊开手掌送到她眼前。胥凤仪抬眸,见他手心里躺着一只银丝编织的镂空香囊。
“送给你。”陆之遥的声音还是有点嘶哑,像箫管开裂,听来没底气,“不生我的气了吧?”
胥凤仪伸手拿起,指间从他掌心轻轻划过。她抿了抿唇,神色舒展开来,仿佛冰消雪融。她将香囊挂在腰带上,抬手为陆之遥倒茶。
陆之遥见她如此松了口气,神情稍有缓和。他在她身边坐下,想到赵家,刚刚平展的眉头又轻轻拧起。胥凤仪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他没有喝,紧紧握起拳头:“我要为他们报仇。”
胥凤仪没有表示质疑或反对,她向陆之遥伸出手去,冰凉的手敷上额头,明显感觉到陆之遥被激得颤了一下。她停留片刻收回手来,又拉起陆之遥的手放在桌上,轻轻搭上手腕。
陆之遥怔怔地看她。
虽然还在发烧,但热度好歹是降了些,脉象也趋于平稳。胥凤仪放下手来。“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她斟酌了一下,问道,“如果赵明璋和唐纾云并非你的救命恩人,你还会坚持为他们报仇吗?”
陆之遥能感觉到她并不赞成自己为赵家奔走,这样问大概是想否定自己报仇的动机。他认真思考片刻,坦诚道:“我想,还是会的吧。”
胥凤仪敏锐地捕捉到他情绪中那一点点犹疑,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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