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沾染的灰尘,凌空一跃飞上屋顶,追寻那个紫色身影而去。
紫色身影穿过两条巷子,行入一扇小门。黄衣女子追踪而至,却没有跟进门去,只是安静地守在门口。片刻功夫不到,小门吱呀一声开了。未等里面走出人来,黄衣女子便闪身离去,像是故意避而不见。
出来的不是方才那紫衣少年,而是一名少女。她将长发在头顶简单地束成髻,穿着一身鸭卵青的长袍,碧绦束腰,外面罩着一件松柏绿的薄纱长衫,脚上蹬着一双白色步靴。她身上斜挎着一只白色锦袋,带子细长,巴掌大的锦袋恰好在她左手边,袋面微微隆起,看起来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少女跨出门来,转身将小门关上,嘴里不轻不重地吐出一个名字:“妙闻。”
黄衣女子飞身而回,显然方才并未走远。她来到少女跟前,神态恭谨地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少女一边侧头整理肩上的细带,一边问她:“我来之前,陆之透和厉峥在谈什么?”
妙闻答道:“他们两个打算到沧南另起炉灶,要拉陆之遥加入。”
“谁的主意?”
“陆之透。厉峥不太乐意。”
“钱呢?”
“劫富济贫。”
“可曾明确沧南何处?”
“爻山。”
少女不屑地一哂:“夷云派这些人,总丢不了占山为王那一套。”
妙闻看一眼少女:“姑娘,要设法阻止吗?”
“不。”少女微微侧首,“从今天起你跟着他们,新派成立后你必须加入。”
妙闻点了点头:“那这边换谁过来?”
“不用了。”
“那怎么行?万一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怎么办?暗卫不能撤!”妙闻说着,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激动,迅速平复下来,说道,“妙执如今在信安,妙见和妙吟还在钟陵。”
“让妙见来。”少女说完要走。
“还有,”妙闻撞上少女斜睨的目光,当即迟疑了一下,似是征求她的意见,“……王培逃了,路上被捉了回来,现在总号等候发落。”
少女神情淡漠:“潘掌柜做什么去了”
妙闻欲言又止。少女微微蹙眉:“说!”
“几位老人都替他求情。他毕竟是老前辈了,也曾救人无数,虽然一时失手误人性命,或许可以网开一面……”妙闻越说越没底气,声音小了下去,“掌柜不敢拍板,请姑娘定夺。”
“他是一时失手吗?”少女回身看着妙闻,目光炯炯,“他是倚老卖老,心术不正,草菅人命!”她仰起头来望向天上的流云,流露惋惜的神情:“他可真是老糊涂了。既然试药试出人命,就该自裁谢罪,既可挽救自己半生清誉,也能保全我仁德之名。没想到他竟贪生怕死,畏罪潜逃。”她说着收回目光,冷笑一声:“无妨,我不惧做这恶人。”
妙闻心里一阵叹息,看来王培真的保不住了。
“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少女语气凛然,说完大步往前走去。
妙闻点头,目送她离开,往反方向去了。
少女步履匆匆,很快就回到望江楼。她走进酒楼大门,发现闻歌还没有现身。大堂上等待的众人纷纷望向门口,见来的不是闻歌,又纷纷收回了目光。少女朝陆之透的方向投去一瞥,见孟鲲正坐在陆之遥的位置上向陆之透交代些什么,厉峥神情尴尬地坐在一旁,有些不情不愿。陆之遥则与魏梁站在不远处谈笑风生。
少女望着陆之遥的侧脸,悬崖峭壁似的线条,蜿蜒起伏中光影柔和,仿佛是丹青妙手巧心勾勒出来的,真是赏心悦目。她饶有兴致地多看了两眼,往东边的楼梯走去。
上二楼,在第一扇门前停下,她没有抬手敲门,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雅间里的两具身体蛇一样扭动着纠缠在一起,听到开门声瞬间停下动作,纷纷抬起头来看向她。锦衣公子讶然出声:“阿鸾?”
少女看看如胶似漆的二人,淡然转身将门重新关好。待她再次回转身来,那两人已经分开。锦衣公子仍是衣冠楚楚的样子,那粉衫美人却显得有些狼狈,手忙脚乱地扶着发髻上摇摇欲坠的钗钿,默默躲到锦衣公子身后。
少女似是见怪不怪,自顾自在桌边坐下,斟一杯茶慢慢啜饮。粉衫美人见她这气定神闲的姿态,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忐忑地抓住锦衣公子的衣袖,楚楚可怜道:“公子……”
锦衣公子拍拍美人的手以示安抚,指着少女对她道:“别怕,这位姑娘叫石青鸾,本公子的红颜知己。”
“什么红颜知己?”石青鸾含笑嗔了他一句。
粉衫美人心中好奇,悄悄打量这位石姑娘。石姑娘纤瘦颀长,细腰堪堪一握,比不上她体态丰腴凹凸有致。石姑娘简单地束发结髻,以一支白玉簪固定,没有什么华丽的发饰,比不上她珠翠堆盈光彩照人。不过,石姑娘的五官很是妍雅秀致,顾盼间俊采神飞。那张鹅蛋脸上未施脂粉,光滑白皙如同脂玉。细看来,眉是晴日春山,眼是泣露桃花,鼻梁秀挺朱唇丰润,七分清丽还带三分英气。美人看得出神,心中暗叹。
锦衣公子轻握美人一双柔荑,将她拉到自己身前,温柔地扶住她的肩膀:“我和青鸾有事要谈,你先回去。等我有空再去找你。”说完在她眉间轻轻一吻。
美人有些羞赧,还有些不舍,但碍于旁人在场,只好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整理好穿戴,向两人行了礼,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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