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郭赟亦再多问。
徐妄言的药方果然管用,三天后,病迁坊内服过药的病人果然逐渐好转。王衍和司马越都松了口气。徐妄言研制药方有功,司马越要赏,却被他拒绝了。很是让郭赟吃惊。
“切,赏赐,黄金?白银?于我何用?”
“哈,大开眼界,这世上竟然有人不爱黄金。”
“万钟不辩礼仪而受之,于我何加焉?”
郭赟不解:“你有功,怎么是不辩礼仪呢。”
“师父说过,所为医者,当以活人为己任,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功劳,更何况,最终能研制出这味药,师兄的手稿功不可没,而且也是建立在师父的发现上。当年的师父没有接受赏赐,如今的妄言,也不会要。”
“你对尊师,真是情深义重。”
“你所要求的事,我已经完成,待我上白马寺拜访过师兄,便回君山去了。今后,有缘再见吧。哦,最好不要见了。”
“那你以后,还敢独自上山采药吗?”
徐妄言气的憋红了脸:“那日所去的山林我以往从不会去,不过是跟着你才走错了路!”
郭赟笑道:“好,你不怕就好,倘若因我断了你的生财之道,那可真是罪过。”
“哼!”
裴绍这几日在宫里教司马晏读书。司马晏见他闲暇时便拿着一块玉石雕刻,那玉外表粗糙,玉质也不够通透,便问道:“老师,这块玉不过是普通货色,老师为何要花如此大的功夫雕刻?”
裴绍浅笑,对司马晏道:“陛下,这块未经雕刻的璞玉,虽然表面看似一般,不等于它没有好的玉质,只要仔细雕刻就能发现它的美妙。”司马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裴绍笑意更深:“玉犹如此,人也亦然。”他想起郭赟从前读不好书的模样,懵懂的可爱,比之如今的学生司马晏,实在差的太多。那时的她正如手中璞玉,历经了这七年,再次相见,她已经脱胎换骨,虽然没有了当年的稚嫩天真之态,却,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总是让人心生欢喜,裴绍笑弯了眉眼。司马晏正要出声问他,司马越便领着郭赟在内侍的传唤中进了大殿。
“不知道先生在上课,本王要打搅了。”
裴绍看着他身后的郭赟,低声道:“无妨。”
郭赟回视,看见他手中的玉,“咦”了一声。
第15章君子远庖厨
司马越看向郭赟:“何事惊诧?”
郭赟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看到九郎刻玉,觉得惊奇罢了。”
司马越也道:“久闻绿绮郎君学的是孔孟之道,君子之术,怎么也会这些匠人之术?”
裴绍淡然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转而又道:“世上无论什么术业,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绍,实在难以理解,王爷所言,何为匠人之术,与君子之道,又有什么冲突。”想必是一句匠人之术激怒了这位绿绮郎君,司马越也是个好脾气,赔礼道:“本王失言了,先生莫怪。”
裴绍自觉他们有正事谈论,便告辞离去,向司马晏承诺明日再来。从容淡然的离开了,郭赟随着他的背影险些失神。
“读书人可真是难伺候。”司马越半真半假的抱怨道:“轻不得重不得,尤其是裴九郎这样的。”
“王爷自己失礼了,倒还怨九郎难伺候?”郭赟出言讥讽,却招来司马越的侧目:“你倒是护短的紧,看来我这些年白白疼了你一场。”
郭赟哑口无言:“你越发不自重了,阿越。”
司马越不理她,询问司马晏今日学了些什么。
“今日先生教了《孟子》中的《梁惠王章句上》。”司马晏老实回答道,他一向在司马越面前有些拘谨。
“那我要考考你,说说看,这篇东西说了什么。”
“说的是齐宣王以羊易牛的事,不忍见牛死,以羊易之,是为见其生不忍见其死,所以孟子才说,君子远庖厨。”
司马越弯了弯嘴角:“文人的东西真是酸腐,用羊换了牛,牛虽得救,羊还是要杀,岂不是伪君子耶?”
“非也,先生说,君子远庖厨,是为了保全君子的恻隐之心,有些事不可避免,君子却是可以选择不去看的。只有从善如流,才可以保全人之初的赤子之心。”
郭赟笑道:“原来当君子是见不得杀生的,见了便没了恻隐之心,那我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岂不是世上最恶之人?”
司马越也笑了:“阿赟,我们这些腥臭浑浊的人,还是不要去玷污圣人之语了吧。”
司马晏脸红道:“皇叔与赟姨非恶人,先生还说了,君子的恻隐之心,正是有你们才得以保存的。”
裴绍是一个好的老师,此时的天下需要的并不是一位杀伐决断,能征善战的皇帝,而是一位心中自有清明盛世的仁者之君。王衍的选择,如今看来实在再正确不过了。
徐妄言擦了擦额角的汗,站在梅花缭绕的草屋外,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惊动这里的宁静,草屋门被打开,走出一个小姑娘,好生娇俏玲珑。她不知端了什么放在屋子外,又转身要进屋,徐妄言出声唤道,:“姑娘留步。”
司马珏这才注意到竹篱笆外站了个人,这青年穿着朴素,生的也清秀,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郎君找谁?”
“我找谢家郎君,他可在吗?”
“十七出去了,你晚些再来吧。”说完又要进屋,连坐也不招呼他坐。
徐妄言连忙呼唤:“姑娘,我是他师弟,让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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