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大人已等了你许久了。
天元帝顿觉手脚冰凉。
他在寝宫前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迈出脚步,推门而入。
寝宫里还是走前的摆设,连熏香都还是江衍喜欢的那一款,清清淡淡,没什么药味。
只躺在那张龙床上的人,安静极了,安静到连有没有呼吸都让他感觉不到。
他默然地看着,脑中依旧空白。
千香跟在他身后,轻声道:“小少爷走时,喊了陛下的名字,说想见陛下。”
天元帝没动。
千香又说:“小少爷原想去接陛下,但他有些累,就没有去,望陛下见谅。”
天元帝没动。
千香再说:“天山雪莲没有用。太医说,如果没有天山雪莲,小少爷原本还能再活两个月。”
“……你说什么?”
天元帝终于开口,声音又低又哑:“你说,天山雪莲,让他提前死了?”
这回却是千香没说话了。
她只跪下去,重重磕了个头,而后便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寝宫里再度变得安静。
天元帝又站了会儿,才走到床边,慢慢伸手去握床上那人的手。
入手冰凉。
没有半分温度。
他看着那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睁开眼的人,神情忽而变得极其狰狞。
他咬着牙道:“你说过的,你永远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
最后一个“我”字没能说出口。
因他忽的想起,当时的江衍只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根本没有说完,就开始喊疼。
因为疼,才离开他身边吗?
是了。
那样的毒,长达四年,吐血不止,是该有多疼。
“……总是这样!”
他突然又恶狠狠地、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地说:“总是在最后时刻把他带走,不让我守着他!”
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上次还是他亲眼看着他走,这次却连他会提前死都不知道!
什么大纲什么剧情什么人设,这样c,ao控着本来就不属于它们的东西,看他们挣扎看他们痛苦看他们绝望,很有趣很好玩是吗?
这么喜欢玩,为什么自己不亲自来玩?
为什么自己不来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绝望?
景祁的嘴唇在颤抖。
他的手掌也在颤抖。
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他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忍耐力,却还是克制不住,眼神渐渐变得执拗且疯狂。
疯狂到极点,连偷窥着他的非生命物体都觉得害怕,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从而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那张床在晃,寝宫在晃,整个宫城都在晃。景祁却什么也看不到一样,只紧紧握着那人的手,用力到快要把那手指折断。
最后的最后,他红着眼睛,蓦地松开手,看那人悄无声息地被卷入数据的洪流,转瞬间变成许多个数字字母融入洪流里呼啸而去,他深深看了眼,转身离开。
……
“开始扫描该生命个体。”
“扫描完毕。”
“该生命个体患有偏执型j-i,ng神分裂症,危险等级为s,请宿主知悉。”
……
史书记载,天元元年,左相夜清病逝,帝大恸,三日不食。
又有记载,左相夜清备受恩宠,逝后赐葬帝陵,与帝同x,ue。
最后记载,天元二十三年,帝崩,无妃嫔子嗣,实乃孤家寡人,谓史上第一人也。
——我二十三岁遇到你。
——第一个二十三岁,你陪着我。
——第二个二十三岁,我陪着你。
——只此一生,上穷碧落下黄泉,我的二十三岁,全属于你。
——生不同衾死同x,ue,唯有此生,与卿同x,ue。
……
茫茫无边的银白色里,身材修长、面容俊美的年轻男人静静站立着。
他神色平静,唯独眼里还残留着少许疯狂的意味,看得小机器人有些害怕。
过了好几分钟,小机器人才鼓足勇气,说道:“你刚刚捅了个天大的篓子,你知不知道啊?”
男人不出声。
小机器人又说:“你这样是会给宿主拖后腿的……”
果然,一提到宿主,男人立即有所反应。
他抬起头,冰冷的目光停驻在它身上,吓得它匆忙后退几步,才听他说道:“拖后腿?”
他声音非常迷人,带着点能让人耳朵上瘾的磁性,不愧是演员里唱歌最好听的。
然而此刻的系统却没敢像平常那样沉溺在男神的声线里一脸痴汉嗷嗷大叫疯狂打call,它只忍不住又后退两步,觉得安全了,才扭扭捏捏地说:“嗯,就是填坑评分没达标的话,下个世界里会有惩罚……”
“惩罚?”
景祁笑了。
他笑得危险,仿佛一个大反派,微微歪头的姿势让他看起来异常无害,可说出口的话却令系统胆战心惊。
“本来就是你们不顾他的意愿,非要把他拉进来让他玩什么角色扮演。他能玩这么认真,已经不错了,你们居然还搞什么惩罚机制?是,你们是看中他的品格,知道他说一不二,答应什么就做什么,可你们就没有考虑过,把我惹怒了,我让后面世界全部崩盘,然后顺着回馈到你们总部的线路,把你们总部也给搞崩盘吗?”
系统刚想说不可能,它们总部存在的位置非常隐秘,普通人根本找不到。
但却一下子记起,它之所以会那么疯狂地迷恋他,其一是他颜好戏好声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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