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有了狸猫换太子。
就有了现在这么个哪怕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还是挺直着脊背坐姿优美,俯视着所有人的高高在上的宛妃。
“多谢娘娘为臣解惑。”
江衍微微含身,又道:“不知能否请娘娘再为臣解决另一个疑问?”
宛妃斜睨着他,施舍般地冷冷道:“你说。”
江衍便道:“既然废太子才是您的孩子,那么您当初为何会害了他的侧妃,又害他与另一位娘娘被先帝撞见?臣以为,娘娘您应当是很想看他成功继位的。”
有关这点,江衍和景祁私下里探讨过,觉得宛妃不是控制欲太强,就是占有欲太强。
又或者是有点恋子情节什么的……
果然,宛妃道:“本宫当然想看他成功继位。”
她神情愈发冷淡了,好像那根本不是她儿子一样:“奈何他自己不争气,本宫为他铺好的路,全被他一个沉迷女色给毁了。”
所以为迷惑阮靖秋和江衍的同时,又想让太子不要过度沉迷女色,她表面是听从了江衍的建议,设计让太子杀侧妃,果然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且让太子好一段时间都修身养性,不敢造次。
不料时间一长,太子无人管束,再度变得放浪形骸,她失望之下,便又设计太子与宫妃苟合,然后叫先帝撞见,让他彻底丢了太子的名头。
都说恨铁不成钢,可对方也得是铁才行。
似太子这般,完全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她再怎样殚j-i,ng竭虑、筹谋划策,他也绝不会领了她的好意。
不过……
“本宫为何迫使太子离京,你们想知道原因吗?”
她突地哈哈大笑,笑声畅快极了,望向天元帝的目光却十分狠辣:“只有他离开京城,逼得他一无所有了,他才能把心思真正放到权利上,彻底将你打压下去……靖秋啊,你以为,你这把龙椅,当真能坐得稳吗?”
她紧盯着天元帝的脸,试图从上面看出诸如震惊担忧等她想看到的情绪。
奈何那张脸是一如既往的沉静,除帝王威严外,没有多余的半点波动。
再看江衍,也是神色平静,说话语气更是平平:“多谢娘娘告知。”左相大人甚至还行了个礼,显得异常嘲讽,“先前臣还在猜测,娘娘您逼废太子离京是为何意,原来果真留了一步暗棋,臣真是自愧弗如。”
宛妃被这话一噎,好一会儿没能说话。
“事到如今,宛妃娘娘,”左相大人又抬眼看她,“臣最想知道的是,那天山雪莲,究竟在何处?”
宛妃听了,竟是极突兀地又笑了起来。
她不可遏制地大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末了才道:“天山雪莲?那是本宫骗你的。这天下间,根本没有什么千年的天山雪莲。夜清啊夜清,你今日胆敢如此对待本宫,害本宫死前还要颜面扫地,你就等着剧毒发作,吐血而亡吧!”
她仿佛非常得意,眉眼间萦绕着愉悦的色彩,没有半点对死亡的惧怕:“夜清,你这么聪明,是不是也怀疑过你当初中毒之事?实话告诉你吧,的确是本宫命人给你下毒,因为只有你进了万春宫,成了靖秋的心腹,太子他才能认真起来。可惜……”
可惜太子终究还是不成器,她费尽心思也没能将他扶起来。
江衍没说话。
他掩唇咳了两下,然后在手边的椅子上坐下,眼睛慢慢瞌上,似乎在这瞬息里睡着了。
他不表态,天元帝却是要表态的。
“你又没走遍天下,你怎么知道没有千年的天山雪莲?”天元帝淡淡道,“你没找到是你没找到,死到临头还信口雌黄,朕看你是真的疯了。”
宛妃听了又笑了。
也正如他所说,她笑得疯疯癫癫的,整个人失了神智一般,咬字却还是清晰的:“本宫没找到,你当然也找不到!就算你找到了也没用,你可还记得他以前在本宫这里常常吐血?本宫喂了他那么多次的毒,你以为单单一个天山雪莲,就能救得了他吗?笑话!”
天元帝眸底一深。
宛妃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径自转头对睡着了的江衍笑道:“你命也真是够硬,本宫每次喂你的毒都不一样,有几次更是喂了致命的毒.药,你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接着再看向天元帝,满含嘲讽地继续笑:“不过谁又能想到呢?堂堂帝王,登基前为一个臣子耗费无数心力,登基后更是不惜一切代价全天下地搜寻药引……可他能不能活过今年都还是个问题,你再为他找遍天下,也是白费力气!”
这样长长的一番话说完,天元帝也没怒,只轻轻招了招手。
有小太监立即上前来,奉上一盘。
盘里装着的,细细数去,整整一十八个j-i,ng致小巧的瓶子。
——整整一十八瓶毒.药。
捧着盘子的小太监细声细语道:“陛下有令,特赐宛妃稀世良药,望宛妃娘娘莫负帝心,安心上路。”
这是赐死宛妃了。
她斜着眼看那十八瓶毒.药,脸上渐渐浮现出个不屑又复杂的神情。
“这是在替夜清报复?”她勾了勾唇,笑得不屑,“趁他还没死,先让本宫死?”
天元帝说:“你竟是这么想的吗。”
宛妃说:“怎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本宫给太子留了怎样的暗棋吗?”
听她这话,天元帝笑了笑:“你果然还是不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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