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若此事被宛妃知道了……
靖王和江衍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情意早被秦非川看穿,可这几年下来,他从未说出口过,只会在那里未雨绸缪地想,如果被宛妃知道了,他们应该动用怎样的办法,才能让宛妃不要借机发作。
毕竟,早在当年太子被禁足之时,他们就都知道了靖王的真正身世。
便是那个时候,包括秦非川在内,他们全对宛妃动了杀机。
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妄图混淆皇室血脉,动摇朝纲不说,还以毒养毒,欲在太子成功登基后,卸磨杀驴,将万春宫里所有人都斩尽杀绝——
当初确定宛妃给江衍下毒后,靖王命人暗中调查,果然也在宛妃赠予他们的东西里,发现不少有被下过毒的痕迹。
她连拿她当生母般孝敬了这么多年的靖王都不准备放过。
此举,怎能不令人心寒?
是以这几年来,他们都有意无意地疏离了宛妃,甚至秘密布局,就等最恰当的时机到来,好一举揭开宛妃的真面目,将掩盖了二十多年的真相昭告天下。
秦非川还在想着,就听靖王对江衍道:“困不困?想不想睡觉?”
江衍坐下来,道:“还好。”
这顿饭目前吃了半个时辰,他还能撑得住。
靖王怕他硬撑,忙道:“不然我先送你回去?”
江衍摇摇头,拒绝了。
靖王见状,没再说什么,只又喝了杯酒,望向他的目光里盛着烛火的光辉,仿佛有千言万语藏在其中,令人心头不自觉突兀地一跳。
江衍视若无睹地垂下眼,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神情恬淡一如当年。
秦非川正围观着两人,觉着两人今晚有些不同寻常,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似的。而后不经意间,瞥见师如朝自己使了个眼色。
他转眼望去,就见她隐晦地冲他眨眼睛,又敲了敲面前的空酒杯,示意他快点喝酒,然后赶紧走人。
秦非川:“……”
秦非川把杯中的酒喝完后,应了师如的心思,没再喝了。
而秦非川都能看出靖王今日许是要同江衍摊开来说了,师如这等心思细腻之人,又如何察觉不出靖王和江衍之间的那点猫腻?
当即在桌下悄悄踢了陈尔升一脚,示意他也尽快填饱肚子和她一起走人,好将余下时间留给那二人。
于是不多久,三人一并告辞离开,各回各家。
他们走的时候,江衍已经半瞌着眼,快要睡着了。
靖王不想喊醒他,可他要将他送回宫,晚上的宫门看守极严,饶是他现在位高权重,入宫前该做的检查也还是要做,根本不能换回男装把人背进宫里。当下也只得把江衍叫醒,扶着人上了马车,然后借着车帘的遮盖,悄悄把再度睡着的人揽在怀里,亲密无间地拥抱着。
小公子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他感受着,胸腔里心跳如擂鼓。
他紧抿着嘴唇,耳朵发红,手心也要溢出汗。
就是今晚了。
他想,今晚必须、一定要说出来。
等到了宫门前,过了检查,他们下车换了轿子,一路晃晃悠悠地去万春宫。
这一番折腾下来,轿子又摇摇晃晃的,江衍睡不沉,只得闭着眼睛假寐。
宫里的轿子不大,两人没坐同一台,因而他并不知道另一台轿子里的靖王此时正皱着眉想要怎么在不伤到他身体的前提下,把他灌醉,免得今晚要是不成功,两人都清醒着,那就太尴尬了。
靖王可谓是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
于是出了轿子后,江衍正要同靖王辞别,就听对方道:“夜清,能陪我喝一杯吗?”
江衍还没说话,挂在他袖子上的系统已经嚷开了:“宿主宿主,他请你喝酒,绝对是别有用心!”
江衍说:“不得了,你居然看出来了?”
“当然!”系统顺着袖子爬到他肩上,小声地和他打小报告,“我刚才监测到了,他想把你灌醉,然后趁机告白,你要是同意了就皆大欢喜,你要是不同意,他也有借口说是发酒疯。”
而且,夜清的这具身体,系统很早之前就检查过,酒量奇差无比,一喝就醉,醉了就睡,第二天醒来完全不会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点靖王应当是不知道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今晚的计划。
反正不管怎么说,成功也好失败也罢,他都能拿酒当借口,不是吗?
“原大纲里是喝了酒,然后你俩云雨一番,大半夜的你还偷偷叫千香给你熬避子汤,说现在不是时候。”系统翻着从江衍电脑里拷出来的那份最原始的大纲,和总部传给它的改编后的一对比,差别立即就出来了,“新大纲里也喝了酒,然后做到一半你吐血,你……”
“……等等。”
江衍抽了抽眼角。
他觉得自从扮演自己写出来的角色的性转以来,他从没像今天这么感到匪夷所思过。
他说:“避子汤?如果你们总部没给新的大纲,这避子汤,我是不是也得喝?”
系统说:“是的,毕竟古代没有避孕套,只有避子汤这样的避孕措施。”
江衍:“……我是男的,我不会怀孕,也不用避孕。”
更重要的是,《贵相》是特别正常的男女世界,没什么双x_i,ng人哥儿啥乱七八糟的。
系统无辜道:“可你大纲里这样写了呀。”
江衍:“……那如果我原本设定的还有生孩子的剧情,我作为女主性转,我是不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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