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叶葬花就忿忿不满的样子,终于还是隐忍了下去。
*
天边的绮丽霞光渐渐暗沉,深蓝天幕间隐隐显露弯月一角。
乘着夜风,魔君带她掠下了云端,寻到了一处幽静山坳。
她还像以前那样施法在两树间结起了藤床,晃晃悠悠的,只有一张。
魔君背着手在藤床边绕了一圈,高兴地道:“这样好,躺在云里总觉得不安稳。”他掠了上去,坐在藤床里朝着她伸出手,“小无忧,你上来。”
沐琼茵腼腆了一下,纵跃了上去。指尖轻轻一搭,便绕着他一周,落在了后侧。
藤床晃动间,魔君索性躺下,望着坐在后侧的她。沐琼茵抚了抚他的眉角,忽而道:“君上,你长出耳朵了!”
他惊慌不已,连忙摸了摸自己头顶,才发现受了骗。
“大胆,居然敢欺骗本座?!”魔君用力一扯她的腕间,将沐琼茵拽倒在藤床上。
两人相挨而躺,她难得含着笑意问道:“君上,你为什么会有五条尾巴?”
魔君脸红了红,整整衣襟道:“我们,我们这种灵兽都是这样的,又有什么奇怪?”
“生长在章峨山的?”沐琼茵努力想了想,“是狰吗?”
他讶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沐琼茵摸摸他的手心,“因为,以前在写故事的时候,曾经看过许多记载灵兽怪鸟的书籍。里面就提及了五条尾巴的狰……”
魔君忸怩了一下,垂着眼帘道:“我出生的时候,狰已经很少了。父母离开后,章峨山上就只剩我一只,其他动物都不与我一同玩耍。它们才不知道我原本就是灵兽,只会笑话我长得跟它们不一样。”
沐琼茵默默叹了口气,想到它那额间长角,身后拖着五条长尾的样子,还真是与一般猛兽很不一样。
魔君靠紧她的身子,犹犹豫豫道:“小无忧……你觉得我长得奇怪吗?”
她怔了怔,忽而微笑道:“君上自己都说了,你是灵兽啊,怎么能与普通野兽相比?就算样子不同,也是证明你天赋异禀呢。”
他翻个身,压在她身上,小声道:“头上长角也不怕?”
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要变成人的时候没有就行。”
魔君高兴起来,低头蹭了蹭她,道:“听先君说,要是他当初不离开天界,我就会成为他的坐骑,一直留在天庭。先君逝去后,我迷茫得不知自己以后该做什么,只是按照他的意愿留在魔界……沉光殿里空空荡荡,时常只有我一个人坐着,等很久也没有人进来跟我说话……”
沐琼茵望着他幽黑的眼睛,心里有些感伤。静了静,问道:“所以你后来扮成倾河长老,就是因为太无聊了?”
魔君没防备她忽然又问出此事,结结巴巴道:“那……那个,倾河长老是真有其人的……”
“我知道。”沐琼茵无奈地道,“可他不是也早就离世了吗?君上当初是为什么要扮成他来找我?因为不信任?”
他的脸颊又一阵绯红,紧抿着唇局促了半晌,忽而被转过身子,小声道:“看到你进入魔界的那一刻,就想同你说话。”
沐琼茵愣怔住了,“就那么简单?”
他愠恼似的道:“不然呢?本座在魔界待了六百多年都没个新人进来,难得见到你自然新奇……可是用我的身份出现又怕你唯唯诺诺,苦想之后才决定化个外形出来,可恨你总是冷冷淡淡,害得本座浪费了许多时间!”
想到当初的无措与焦虑,魔君还是觉得颓丧,可话说了一通,又怕自己触怒了小女妖。才想回头再解释一番,却听后方一笑,沐琼茵已经从背后将他轻轻抱住。
“谁叫你自己搞出那么多花样呢?”她幽幽道。
*
那一晚她就以这样的姿势抱着魔君而睡。
许是连日劳累,闭上眼睛没多久,她便又一次陷入了诡谲梦境。
白茫茫一片云海间,有碧光萦回流动,像是魔界四周的十二轮法阵。她站在厚厚云层中,朝着那边慢慢行去,可是随着云雾渐渐散开,前方显出巍巍雪山,连绵如巨龙蜿蜒。
——这是?昆仑?
她讶异着停下了脚步,不知自己为何又会来到此处。
萧萧风声席卷雪山,脑海中忽有声音响起。
“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沐琼茵一震,仓惶着朝四周张望。
漫天飞雪肆意纷扬,远处的昆仑只有皑皑白影。
“占据了这身子那么久,如今还想着跟他双宿双栖?”那个声音如尖刺般扎进她的心神,带着嘲讽之意,“不过是个飘荡的元神,从哪里来,就给我回哪里去!”
沐琼茵心神震荡,陡然间惊呼出声,一下子睁开了双目。
夜色沉寂,星辰寥落。
藤床不住晃动,被惊醒的魔君搂住她急问:“出什么事了?”
“我,我做了个梦……”她额头冷汗涔涔,抓着他的手不放。
“又是梦?”他错愕道,“难道还是与黄泉有关?”
“不……”沐琼茵想到刚才那个决绝的声音,心中一阵惊惶,却又没法向他阐明。难道要告诉魔君,自己原本是在昆仑为了阻止他而坠入法阵,之后又进入了镜无忧的体内,冒名顶替来到魔界?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转而换了轻松的语气道:“没事了,只是梦到又被关在万妖宫而已。不过后来君上出现,把我救了出来。”
“是吗?”魔君狐疑地看看她,沐琼茵抱着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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