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包连绵起伏,也没石碑雕刻,大多只有细长的一块木板,上头弯七扭八的字,写着每座土包的主人名讳。再往前,天都黑了。
月色淡淡的,映着前头那亮着烛光的矮房。
院墙不高,还有大半边已经坍塌,门口蹲着几个衙差,有几分眼熟的关城县令也跟着蹲在边上,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只大南瓜。
再往前走两步,能听见从矮房内传来的声音。
“……你是个天生后生,曾占fēng_liú性……我看这些花阴月影,凄凄冷冷,朝他孤另,照奴孤另……”
没有开锣的鼓响,没有曲笛,没有丝弦。矮房半吊着的破窗内,桓岫清清楚楚地看见,就着烛光,是一张一边嗓音逶迤唱着戏,一边低头缝合尸体的侧脸。
宋拂比永安一般的小娘子们都要高挑。
她身材有些消瘦,又瘦又高,若是穿上一身胡服,远远看去,甚至还会比一些郎君显得更俊俏一些。
但她始终是女子。
身为女子,她面对了许多本不该由女子面对的东西。
桓岫只以为她对旁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却没想到会看到她这样有意思的一面——一边缝合尸体一边唱戏?
大约也只有她一人,独有这样的喜好了。
“这是第几具尸体了?”
有衙差压低了声音问边上的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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