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还指望一个傻子能看懂她这一记眼神不成?
容七嘴里还念念叨叨:“莺姨平日里可最疼我,听闻晋江好吃好玩地数不胜数,这一趟回来定是捎了不少东西,你且快些给我弄好”
绿荷终没忍住,暂停了为容七扣扣子的动作转过身不咸不淡地道:
“小姐正在更衣,您看您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容七笑道:“不打紧不打紧,不过换上件外衣,还能如何?阿呆自小跟在我后头惯了,你同她讲这些他怎么懂?”
她坐在床边,闲适地晃着两条细腿,朝他灿然一笑:“阿呆,快过来坐,今日前来可有何事?”
“小姐您这是什么话,现在那还能和眼前比,您也长成了个大姑娘了,这男女授受不亲之事,您还不懂吗?”
绿荷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最后一句时又将目光刻在容阿呆身上,好似在好意警告。
容七瞧他一眼——
容阿呆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平和的笑,适逢夏日,他衣裳穿地薄,头上带了顶薄襟小帽,一张小脸缩在帽檐里。
也不说话,只静静站在那里,让人瞧着便只想到这‘可爱’二字,真很不得揉进怀里好好捏捏那张软糯的脸。
这小孩上辈子就爱跟在她后头,话也少地可怜,只有在容七面前才肯开口说几句。
若是有了外人在场便是抵死地沉默,任由这边绿荷明里暗里地讽刺着也不开腔。
不知是真的听不懂呢还是假意听不懂。
容家只三个女儿照耀门堂,可惜荣国公还没抱上个带把儿子,生来便身体孱弱的容夫人已经在生下容七第二天撒手人寰,留下了这一大家子。
可惜容七是很想有个弟弟妹妹来玩的,无奈现实凄凉,不得所愿。
因而对于容阿呆这小孩,容七是当弟弟般打心眼里疼爱的,虽说容阿呆小她只一岁,且还生地修长瘦削————
但容阿呆傻啊!
还不是一般地傻,傻地如此彻底,如此可爱。
难免容七一时忍不住,辣手摧花把这小孩拉到跟前做玩物了。
她笑地像妓院里头的老鸨,捏捏小孩暖乎地脸:
“阿呆听话,姐姐现在有些事不得不做,等姐姐忙完了立马就来找你可好?”
容阿呆乖巧地点点头。
绿荷端着水走到一半听到此,又横插/进来:“一个男子怎么能长时间呆在女子香闺中?”
容七穿好最后的鞋子起了身,淡淡瞧她一眼,安抚性地拍拍荣阿呆薄薄的帽子,便随着绿荷出了门。
两主仆一路无言,行了约莫百来米,绿荷又道:“小姐,恕奴婢多言,莺姨此行从晋江回来,脸色不大好,您见着她了可要好好问候几句。”
容七无意地嗯了一声。
大堂里一阵嘻嘻笑声传来,原来是容宝金也在。
待到见着一声华衣,目光却不知飘忽在何处的兰莺时,容七首先便迎上去执了她双手,娇嗔道:
“莺姨,您在想什么呢?莫不是思念七七思念地忘了形罢?”
兰莺回过神来,虽年近四十,却风韵犹存。未有一丝皱纹的眼佯怒地横她一眼:“你近日怎地又闯了不少祸事?我可都听宝金说了——”
“莺姨,”一旁容宝金笑道:“老三天性便是如此,您又不是不知道。”
“是嘛是嘛,您便莫再说我了。七七可想死你了,莺姨想不想我?”
怀里多出个巨婴蹭过去蹭过来,将兰莺残存的那点点火气也蹭没了,只作势捏捏容七耳垂,道:“我出去是办正事,又不是外出游山玩水,哪里有什么多余时间想你?”
容宝金问:“莺姨这一趟回去本是老家那边传来消息,外公病危,可是关于此事?”
兰莺点点头目染萧寂:“年纪大了,身子亦越来越差,只小小一个风寒,险些要了命。”
容七趴在她膝盖上想了半天,这才想起她口中的外公是谁——她那从未见过的娘和莺姨的爹爹。
“得亏现在天儿热,非寒冬时刻,若是天气再一冷,就怕外公就这么去了。”容宝金感慨道。
“可不是......”
容七却在心里腹诽,来不及了,至多一月后,外公病逝的消息便要传来,届时莺姨可要有的忙了。
容宝金一边暗自打量着她,一边不知想些什么,一杯茶见底,她也起了身,抚平自己略微压皱了的衣裙道:
“老三,和我出去一趟。”
容宝金身着一袭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妆容精致,不肖说,定是暗中和皇甫靖有约,眼下要去赴约了。
容七直接了当地拒绝:“我不要。”
皇甫靖与玄凌私交甚好,难保这七皇子兴致来了又随着他前来,容七打定主意此生再不何他扯上关系,眼下自然越躲多远。
向玄凌复仇?将这高傲的七皇子从神坛拉下?容七也不是没想过。
但她这辈子什么都没有,也就有铺满一地的自知之明,就凭她一人,要想拿玄凌怎么样还是委实有些困难的。
计划个十年八年用尽天时地利人和?容七更是拒绝,开什么玩笑,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这大好河山都未看尽,世间冷暖还未体验够,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精心布下一个局。
容七心知,上辈子国公府落地如此凄凉天地,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她一意孤行非要得到玄凌,眼下若要避免如此,对容七而言也就一条路。
远离玄凌这朵高岭花就好。
这条路虽委实有些奇怪,但容七也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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