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暗示,依旧挂在她身上,两人就这样勾肩搭背地出了室内训练场。
午饭是四个人一起吃的。陆笙、徐知遥、许萌萌,还有那个和徐知遥对打的男人,他名叫宋天然,其实长得还可以,就是脸上有好多痘痘。原来他不是这里的在编球员,只是省队聘请的陪练。
坐下之后,徐知遥问宋天然,“然哥,今天教练把你叫走说什么来着?是说我的事吗?”
宋天然笑道,“是啊,李教练问我,跟你对打时的感受。”
“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打球挺孙子的。”
徐知遥捂着心口,一脸受伤,“小弟初来乍到,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不应该让我感受一下集体的温暖吗?”
宋天然挤了挤眼睛,“那你晚上去和我钻一个被窝,我让你温暖。”
“你滚……”徐知遥快吐了。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叙起年岁,宋天然年龄最大,今年23岁了,许萌萌和陆笙同年生,陆笙看到同岁人,感觉很亲切,问道:“我3月29号生日,你呢?”
“嗯,我比你小三天。”许萌萌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小。
徐知遥反应很快,“比陆笙小三天,你愚人节生日?哎哈哈哈哈哈!”
许萌萌默默地看着他,“笑点在哪里啊?”
陆笙说,“不要管他,他人来疯。”
***
下午和晚上,陆笙除了对打之外,又进行了力量训练,晚上还有耐力训练。肌肉训练的痛苦是激烈的,仿佛有十个彪形大汉在拿着铁棍暴揍你;而耐力训练的痛苦则是,一种接近绝望的疲惫。
训练结束后也没有专人的按摩服务,而是两人一组互相按摩肌肉。
徐知遥觉得自己要被榨干了。他悄悄对陆笙说,“师妹,我觉得这里不太好呢……”
“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他有些愤慨,拨了一下陆笙的胳膊,“要不我们走吧?趁着月黑风高,偷偷溜出去,永远不回来!”
陆笙简直不敢相信,徐知遥会脆弱到这个程度,才来一天就走?
“我鄙视你。”她说。
徐知遥的身体已经被摧残了,这句话,又把他的心灵也摧残了。
陆笙和许萌萌回宿舍时,许萌萌边走边叽叽喳喳地给她说这里的“规矩”。省网球队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一线球员,二线球员,青年训练队,不同的等级有不同的待遇。比如,青训队的训练和食宿都免费,但是没有一分钱的津贴,外出比赛都要自费,队里不会报销。二线队就不一样了,有津贴,每年都有比赛报销额度,还可以代表省队打比赛。一线更好,训练津贴高,所有比赛全报销,实力好,能拿比赛奖金,所以收入很客观。……
陆笙问道:“今天和我打的那个宁夏,她是几线?”
“她是二线。”
“二线已经这么厉害了吗?”陆笙感觉自己在宁夏的拍子下完全没有胜算。
“不过她现在是准一线啦,今年肯定升一线。”
“哦哦,”陆笙点点头,“那你是几线呢?”
“我不是几线啊,我只是青训队,现在还在花家里的钱呢!”许萌萌有点忧伤。
她这么一说,陆笙突然有点感同身受了。她一直在花南风的钱,却只回报过他一千五百块的奖金……嗯,她要快点打进二线队,争取早点经济独立。然后呢,还要赚好多好多奖金给南风……
就这么畅想一下未来,心情突然好了。“快走啦。”她加快了步子,想快点回宿舍,给南风打个电话。
许萌萌倒腾着两条腿赶紧跟进,“喂喂喂你不要欺负我腿短啊!qaq”
回到宿舍,陆笙先去洗了个热水澡。今天进行了大量的体力劳动,现在被热水一蒸,说不出的舒畅,紧绷的神经像是一根软化的面条,疲惫从身体深处蔓延至全身,像是在她脑子里铺了一层柔软的白棉花,让她什么都无暇顾及,现在只想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走出浴室,她把阳台上的被褥拿过来铺好,紧接着钻了进去。
干净蓬松的被子散发着阳光的气息,好软,好舒服……
她全身每一块肌肉都放松下来了,眼皮沉重。她闭着眼睛心想,还要给南风打电话呢,还要给南风打电话呢,还……
许萌萌洗完澡出来,路过陆笙的床时,发现陆笙平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哎,你睡着啦?”许萌萌问。
陆笙没有回答。
“这么快就睡着了。”许萌萌自言自语,不自觉地放轻脚步。
这天晚上,南风估摸着陆笙快结束训练了,他就没再做别的,坐在沙发上,眼神一直往茶几上的手机瞟。
他觉得陆笙今天一定会给他打电话的,说一说自己第一天在省队的生活。小孩子进入陌生环境后难免不适应,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正想着,手机果然响了,南风接起来,听到手机里一个轻佻的男声:“哎呦我的大少爷,你今儿是怎么了,接电话这么快?”
“峻宇,有事?”
手机那头的凌峻宇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南风的咬牙声,他觉得那一定是幻觉。他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出来喝酒!”
“不去。”
挂掉凌峻宇电话后,南风把手机放回到茶几上,打开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留意电话。
然而陆笙的电话却始终没来。
南风关掉电视,站起身。他低头看着茶几上白色的智能手机,心想,她大概,在省队适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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