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学费是三千多。于是他得出结论:古时候的学费可真便宜。
君荊贺问覃氏:“娘,家里什么时候存下这么多银子了”覃氏冷下声音道:“隔了这么多年,和你爹有经纪来往的那些人,一夜之间全部想起有债务未还,争着抢着还债来了”,君荆贺笑道:“他们是怕我报复,这些下流胚子”。
君荆贺还是踏上了并不遥远的求学路,景州府的维山书院是老牌的高等学府,仅次于京城的养德书院和西北的丘缇书院,是有功名在身的仕子们向往的进修之地,常设的科目较多,大隧朝重农重商,商业的繁荣带动陆路和水路的发达,与此关联的算术、水利、地理、手工业百花齐放,虽然是延用前唐的科举制度,但在迂腐单一的儒家文学基础上增加了很多实用学科,如地理水利、律法算术之类,虽然只相当于选修科目,但相比前朝可是巨大的超越,为朝廷培养众多精英人才,另外还设有武科,主要练习骑马,弓箭,负重,武术,军事策略等,各课又有细分,比如武术,有角力、剑术、刀术、枪术、长拳、奎迦拳、盾阵、游泳等,比如弓箭,有马射、步射、平射等。武科的选拨和进士科相同,登第授官,而进士科外还有御下的制科,殿试,是最高一级考试,入试者称天子门生,往往皆为将相,亨通显达。书院也接受仕子个人投献的行卷,不论门第等级,向朝廷公荐,为埋没的人才提供入仕之道。文举治国,武举戍国,文武并行,各精其职,是大燧立国五百余年依然强盛的重要原因。
维山书院占地宽广,楼阁众多,内里庭院深深,君荊贺背着藤箱慢慢前行,箱子挺沉,勒得双肩生疼,书院管理严谨,奴仆就在大门处止步,他走进一处宽展平正的院落,正北是一长排房间,两臂宽的长廊,君荆贺和相熟的同窗打着招呼,走到自己的住舍,推门进去,里面不过一张樟木床,一张黑漆条桌,一嵌螺细圈椅,床头一个小平头柜而己。
午饭是由专人送至房间,君荆贺正吃着饭,有同窗过来串门,君荆贺招呼对方坐,这是个身材削瘦的青年,叫邹文远,长相确实强差人意,家境又极差,论天资也不甚行,好在意志力强,昏天暗地的使出死记硬磕的方法,居然也混上了个举人,自以为是人定胜天的奇才,这个学院中人哪个不是精英,可是人都是多多少少有些势利的,单论邹文远的才学也就罢了,可众位受不得他那种畏缩的穷酸气,又不通庶务,上不得大台面,时间一长,身边能说上话的人越来越少,他只好一人独来独往。君荆贺刚来时受旁人影响同样长时间没有和他搭话,只是有一次看他半夜一人躲在一旁就着月光发愤读着《易官义》,心生怜悯,叹道:勤能补拙,一分辛劳一分才,到底也算个人才,自此和他慢慢有了来往。邹文远得了众人仰慕的少年天才眷顾,甚是得意。
两人坐着谈了一阵话,有书侍过来请君荆贺,说是钟大夫子有请,邹文远眼里露出羡慕,君荆贺起身,三人一同出去。
君荆贺被领着进了大夫子的书房,钟大夫子一袭青衣,却端得飘逸非凡,君荆贺行过礼,抬眼望见左侧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眉目英俊,神情自若的年轻男人,一拢浅蓝色对襟长衣,腰间束一条深蓝色镶银丝宽边锦带,玄纹暗云袖,低调却富贵逼人。而院首大人正坐恭敬地在他的下首,大夫子说道:“还不快见过院首大人和京城的甫大人”,君荆贺弯腰行着大礼,甫大人单手握着茶杯把玩,眼神瞟向院首,院首微微一点头,甫大人说道:“免礼,请坐吧”,君荆贺道谢,然后在钟夫子下首挑一春凳坐下,甫大人道:“景州府人杰地灵,几多豪杰,我心神往已久,今日幸得公务福祗,路过宝地,久仰钟大夫子美名,特拜其为师”,说着端起茶杯就着杯沿抿了一抿,并没接着往下说,君荆贺茫然“甫大人虽然后于你拜师,但他年纪稍大,你以后就称他为师兄”,君荆贺:“哦”了一声,见院首大人不满地盯着他,只好站起来向这个甫大人作揖,口中道:“见过师兄”,甫大人居然露出微笑,好像他单等的就是这一声师兄,甫大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玉牌,半个手掌大,通身黑亮,他起身上前,将玉牌放入君荆贺手中,说道:“既然叫得一声师兄,这师兄可不能白当,这个算是见面礼罢”,君荆贺低头看着手中黑玉,色重质腻,细如羊脂,入手温润,上刻大篆‘甫’字,君荆贺一力推辞:“此等宝物过于贵重,小子实不敢收受”,院首大人沉声道:“甫大人一片心意,尔等不必推辞”,君荊贺望向钟大夫子,钟夫子视而不见,毫无表情,君荆贺只得接受并致谢。
君荊贺走出来时还是不知其中有何深意,书院里的大夫子不比一般的夫子,他们只偶尔客串一般教学或挥毫著出传世名作,但性情大多清高孤傲,极少主动收入室弟子,除非甚合其意,或是难得的栋梁之材,像君荊贺是钟显隔了五年后收的第一个入室弟子。那个甫大人位高权重,如是单单想拜钟夫子为师,在场却未对钟夫子正眼相看,只独独送贵重的玉牌给自己。
那个甫大人第二天就离开书院,只说公务繁忙,以后有的是机会和君荆贺师兄弟相聚,而钟大夫子对君荆贺的询问闭口不谈。时间一长,君荊贺对此也淡了下去。今年的夏季结束得早,秋风早早就吹透了景州的角角落落,君荆贺终于解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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