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样一昧躲避,她也有权利知道某部分的真相。
她应该知道,这世上还有另一个男人,用比山高、比海辽阔的爱,深深爱着她。
“这个是不是不能说?”
“不是,”霍寒回过神,亲亲她脸颊,“树,我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啊,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霍寒从枕头底下摸到了玉佛像,温千树看到它的第一眼,下意识就去摸自己脖子上的银链,“怎么在你那里。”
不对。
她轻捏着心口的玉佛,又去看他手心里那块,纤长的睫毛轻颤几下,随后眼皮又用力一抬,眼中迸裂出细碎的光芒,“这是……”
她听到自己用碎得几乎不成形状的声音问他,“怎么会?”
脑中一片空白,想抓住些什么,又什么都抓不住。
这块玉佛是爸爸生前从不离身的,和她戴的那块是一对,上面各刻了个“繁”,合起来就是她的小名“繁繁”,属于爸爸的玉佛怎么会出现在霍寒手上?
还有,玉佛和他们的获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霍寒说,你看到它,自然就会明白了。
她会明白什么?她该明白什么吗?
那天晚上在悬崖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记忆太模糊了。
她只依稀记得坠落的满天星光,落在额间发上,出奇的温暖。
她还记得有双手抱着自己,那人应该很紧张,双手都在微微发颤,醒不来,但意识告诉她,很安全,可以放心睡去。
她一直以为那是霍寒。
原来……不是吗?
电光火石间,一个强烈的念头冲破栅栏,猝不及防地在脑中炸开了,温千树忍着发红的眼眶,“他是我……”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不是已经……
霍寒的手指轻轻按在她嘴唇上。
她闭上眼,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他手背上。
他低头,亲吻她。
从唇角到唇心,耐心而温柔地亲着,舌尖尝到淡淡的苦涩,他以舌尖叩开她的齿,深深浅浅地吮……
她紧紧搂着他脖子,像漂在海中的人抱住了一根浮木,她毫无章法地吮得他舌根发疼。
狂喜、恐惧、悔恨……那么多的情绪,都揉在了这个吻里。
脑中“嗡嗡嗡”地一遍遍过着陈叔说过的话,“你爸爸说,他留给你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
那时还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特地强调“干净”二字,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还有不干净的钱。
他竟然泯灭良知,与ty集团的人为伍,他难道忘记伯父是怎么死的了吗?
温千树心里很乱,这边想一点,那边想一点,思绪交错着打成了结,她甚至想推翻父亲活着的可能性……
“我,”她抿了抿发干的唇,“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着打开病房门出去了。
这会儿,医生刚查过房,走廊静静的,夜间起风了,柔和的灯光仿佛推着她的影子一点点往前走,温千树在尽头的长椅上坐下。
她双手压着膝盖,头低低的。
风吹得她长发微扬。
想了很多事情,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心空落落的。
夜更深了,温千树揉揉手臂,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选了个号码拨出去。
响了六七下那边才有人接:“喂。”娇软的女人的声音,还带着朦胧的睡意。
温千树看了一眼屏幕,确定没拨错,“小歌,让周暮山接电话。”
“小树?”
她的声音有点不对劲,白雪歌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千树还是那句:“让周暮山接电话。”
几秒后。
周暮山的声音传来:“小树。”
太安静了,还能听到他下床、走路的声音。
温千树松开紧咬的下唇,“哥,我有事想问你。”
周暮山走到阳台,听到她说:“我想确认一下,之前你说的法医鉴定结果,是因为失血过多,远远超过了临界点,在法律上可以宣告死亡。”
“是。”
他是第一批赶到车祸现场的人,当时下着大雨,地上大滩的血,被雨冲到对面街上去,像一条流淌着的红河。
当时第一想法是,人肯定是活不成了。后来法医也是根据这个下了死亡判决书。
“除了出血量,没有别的证据是吗?”后面的声音低得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现场也没有找到尸体。”
“没有。”周暮山说,“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哥,我好像……”温千树的语气顿了顿,“梦见我爸爸了。”
周暮山想到三天后就是中秋,难怪她如此反常。以前虽然父女俩也很少在一起过节,但那时不一样,现在人……都没了。
哪里还圆得起来?
“小树,道理你都懂,只是走不出来,这都是暂时的。听哥的话,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嗯,我知道,挂了。”
“等一下,”周暮山叫住她,“你继母有消息了。我朋友查到她的入境记录,她用的是化名护照。”
“能找到她吗?”温千树直觉这个女人和ty集团有某种关系,或许就是她蛊惑拉拢了父亲……毕竟一切的异样都是从她出现才发生的。
周暮山沉默一会,“很难。”对方不是个简单人物。
温千树喃喃自语:“霍斯衡应该会有办法。”他门路广,黑白两道都得卖他面子。
看来又得麻烦他一次了。
结束通话,她看看时间,居然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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