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红了她的衣衫,湿漉漉的一片。她像是一点都不嫌疼一样,握着青铜钥匙,顺着扎开的地方,又向下划了去,毫不手软的在自己的右侧下腹肋骨处,划出了一道长达十厘米的刀口。
赵易被她这副自虐的样子吓得目瞪口呆,纪盈大叫:“彭云罗,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倒是不担心彭云罗会死,但彭云罗在他们面前这么自虐,换了谁看着也不自在啊!
彭云罗疼的满头冒汗,她没理会纪盈的跳脚,而是自顾自的扔了手里的青铜钥匙,右手顺着裂开的伤口,竟然直接伸了进去。
赵易:“……”
纪盈:“……”
果然,精神病的世界,他们是无法理解的。
疼痛难忍,彭云罗已经跌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呼吸费力,她伸出那只没伸进身体中的手,朝着赵易够了够,却说不出话来。
赵易向前一步,却不靠近彭云罗,只是说:“彭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知道自己不会死,可是别人不知道呀!这里是我姑姑的旅馆,要是你的尸体被发现,又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求您行行好,放过我吧!放过我一家吧!”
彭云罗眼神悲凉,毫无光泽的眼睛里,竟然溢满了水汽,在眼眶里转了几圈,顺着脸颊淌了下来,留下两道泪痕。
彭云罗哭了,她竟然哭了。
赵易咂舌,朝着纪盈吐了吐舌头,摊了摊手,那意思是:我说话说重了,人家哭了。
纪盈可没有赵易那种好脾气,直接上前,蹲在彭云罗面前,语气极差:“彭云罗,你哭也没有用,可怜兮兮的,我们可不会同情你。”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嘎嘣”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折了一样。顺着声音源看去,纪盈的眼睛瞪得溜圆,赵易也倒吸了一口气。
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清楚的看见,彭云罗的手从右下腹的伤口中掏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根十厘米左右长短的东西。
那竟然是一根肋骨!
是彭云罗下腹右侧最下面的那根肋骨!
说来奇怪,彭云罗的下腹、衣服,包括刚刚伸进伤口中的手,都是血淋淋的,唯独这手心里的肋骨,竟然一点血迹都没有沾染。白花花的一片,齐根折断,被握在彭云罗的手里。
纪盈蹲在她的面前,近距离的看着那根肋骨,脸色已经被吓得惨白。
她什么都想过,却万万没想到,彭云罗竟然硬生生的掰断了自己的一根肋骨,还从身体里给徒手掏了出来!
彭云罗十分难受,但强忍着疼痛,握着肋骨的那只血淋淋的手,拼命的往纪盈眼前递,想要让纪盈接过去。
纪盈怕事出有诈,不敢伸手去接,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彭云罗,眼里充满了怀疑。
彭云罗看纪盈这个表情,也猜出了纪盈的心思,摇头苦笑,说:“纪盈,我的肋骨就算害了谁,也不会害你的。因为……”她呼吸不顺畅,拼命的大口吸气,才能勉强说出话来:“因为,这东西是你父亲纪凡做出来的。”
听见自己父亲的名字,纪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却并没有伸手要接过来的意思。
大概是疼痛难忍,彭云罗翻了个身,仰头倒在房间地毯上,喘了一大口气,磕磕巴巴的接着说:“这根肋骨,就是枯骨城的钥匙。”
一听这话,赵易和纪盈都是一惊。
彭云罗却在疼痛之中,苦涩一笑:“人人都以为枯骨城的钥匙,是青铜而制。李先生这么以为,血咒术的邹航峰也这么以为,就连你舅舅裴行方也是千方百计的寻找……”
“彭云罗!”见她脸色这么难看,纪盈忽然生出不好的感觉,急忙喊她的名字:“彭云罗,你怎么了?不是说七天一轮回吗?你不是不会死的吗?”
彭云罗没理会纪盈的话,继续说:“人人都在争夺那把青铜钥匙,做着长生不老的梦和复活爱人的梦,却都不知道,这把青铜钥匙根本就不是枯骨城的钥匙。它只不过是平安咒的一个载体罢了。”
“彭云罗……”纪盈喊她的名字。
“别打断我,我没有时间了。真正的枯骨城钥匙离开我体内,我就会死了,永远解脱了。”她闭上眼睛:“听我说,我守了一辈子的秘密,我不想要带进棺材中去,这也是纪凡在做出这把钥匙时,所需要的事。”
她说:“我原本只是一个渔村的小渔娘,到了二十多岁,妈妈为我挑人家嫁人。没想到那年,我遇到了纪凡,噩梦的开始。
他说他是路过的人,需要我帮个忙,我很乐意,于是背着妈妈帮他,却没有想到,他利用咒术,将枯骨城的钥匙藏在了我的身体里,让我长生不老。所以,你们看到了,二十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这么年轻。
唯一能取出我身体中钥匙的,便是那把带有平安咒的青铜钥匙。作为一个被诅咒的人,我不知道平安咒是为何而发明的,但是在我眼前,我能一次次的看见,平安咒杀人。只要有人觊觎我身上的这根骨头,平安咒就会杀光这些人。所以但凡知道枯骨城钥匙的人,都已经被平安咒杀死了,所以这个秘密没人知道。
我想死,我不想活着,我逃跑了。
逃亡过程中,我遇到了李先生,他无意中救了我,所以我爱上了他。只是他不知道,我救他的时候,早就认识他了。他心狠手辣算计我被茨扬陶家笔墨咒术诅咒时,我也没有恨过他。我没想到的是,被茨扬陶家笔墨咒术之后,我每到七日就会以一种惨烈的方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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