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有雷也没有离开,装模作样的又咳了阵,狗腿的倒了盏茶,放到萧羽手边的桌上,又向前推了推。
萧羽抓起茶就喝,入口后怔了怔,“冷的?”
“十一哥火气那么大,我料定你要大口灌茶的。不倒冷的。难道倒热的?冰到总比烫到要好吧?”萧蛮耸耸肩。
“这么会察言观色。不如……自己割了。我送你到宫里当太监。”萧羽斜过眼睛。
纵然萧蛮胆大包天,纵然在萧羽面前怠懒无赖惯了,纵然年纪还小,萧蛮还是打了个大寒战。小手下意识的挡住下腹,“不必了吧?十一哥不是还指望我继承香火?责任重大啊。”
说着,又提起那壶滚热茶,倒入空了半杯的茶盏里,兑成温乎的,亲手送到萧羽手里,“不是弟弟眼色好,是十一哥你三年不曾这样沉过脸了。除非弟弟是瞎子,不然一目了然。”
“这么明显?”萧羽摸摸下巴。
他是个百无禁忌的。天不怕、地不怕,再大的危局,再可怕的敌人也能周旋,唯独小萧蛮令他毫无办法。或者,现在再加个水琉璃。不,霍琉璃。
“琉璃姐姐怎么把十一哥气成这样?”萧蛮属猴的,给个杆就往上爬。
萧羽张了张嘴,想说不关琉璃的事。但见萧蛮的样子,就知道今天自己太着相,根本掩饰不了,不如干脆光棍一点,“她把我送的耳套丢在雪地里。”其实,不关琉璃的事,但她对水石乔笑成那样,等同于此等大罪。何况,她居然没发觉耳套被丢掉了吗?
萧蛮本来想嘲笑十一哥为这么点事生气,很小气哪。但转念一想,当初自己送给定军伯家的嫡孙女蚕蚕一朵绸花。他以为摆得姿态,说话的语气都是挺帅的,别的女孩会高兴疯吧,可蚕蚕却把那花直接丢在他脸上。当时,他也这样生气来着。要知道在他心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可那天他连珍贵的晚饭也没吃,完全是气的。
于是,他忽然很理解十一哥。男人的自尊啊,男人的心啊,就这么被打击和伤害了。纵然琉璃姐姐抚摸他的头发时,跟他想象中娘亲的样子那么贴合,这次他还是站在十一哥这边好了。
小大人儿似的拍拍萧羽的肩,嘴唇动了半天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只得叹息,“女人啊!”说完,背着小手,未老先衰的小老头似的,一摇三叹的走了。
萧羽被他逗得不禁发笑,郁结的心情好了些。
刚才他一路狂奔回府,只觉得心里有把火在烧,令他整个人都几乎爆裂开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不得不承认,他是妒忌了!妒忌那样纯粹干净的快乐,那是他不曾有过,也不敢奢望的。凭什么水石乔就拥有,凭什么琉璃可以对着水石乔笑得如此柔软真诚?对着他,全是浑身的刺都张开?
不能!不能在他对琉璃才有些心软的时候,就受到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这是侮辱!
他捡回耳套,是因为他的东西就算不要,别人也不许捡回去!
他如此生气,还因为他发现局面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自从琉璃出现,所有事都似脱离了轨道。其实她和他的目标没有冲突,可她就搅乱一池水,搅得涟漪不断。所以,他才针对她。那是一种对危险的本能感知,他才三岁时就学会了。
为此,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他不想赶琉璃离开东京都了,他要让她臣服于他,就像其他女人和谋士们一样。不能为他所用,也不能坏他的事,就只有让她成为他的禁脔了。
不过不知为什么,念头虽然坚定,心却有点发虚,好像很难做到。也许,这才是最让他恼火的。那个小姑娘如此倔强,有着自己的坚强意志,不是随他魅力或者金钱势力就能转移的。
怎么办?难道真要摊牌?他本不想如此,威胁这种手段在他来说,本来是最后的选择。
萧羽陷在椅子里,望着火盆里的火舌终于完全吞噬了那对耳套,心思越飘越远。
此时的宁安侯府中,水石乔已经拜见过温凝之,因为还在祭日期间。温凝之并没有安排接风宴,只说了会儿话,又安排水石乔住在先前住过了院子,就继续“哀悼”去了。
水石乔则随便收拾了下,就到琉璃这边来说话。
“我带来的消息可有用?”和琉璃对坐着塌上,水石乔问。此时,屋子里一个丫头也没有留,只有他们“兄妹”两个人。茶香袅袅,屋里暖融融的,气氛无比温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琉璃的葱白玉指无意识的转着手中的青玉杯。煞是好看,“那对我来说是武器,他若惹我,我即刻奉还!”
“不好。”水石乔摇头。“若你的真实身份被发现,你就处于危险之中,必须和我回去。当初我们说好,若危及你,我就不会支持你报仇。因为大小姐若还在世,也不会答应的!”
“你给我找的武器那么强大,我怎么会危险?至少,我能自保。”琉璃坚持,但分析得也很冷静。“我们计划了三年,多么周详,就是没料到萧十一这个人。不是我不小心,是他太敏锐,那个人真的非常可怕。有着魔鬼样的洞察力,有他在我周围,我真的很紧张。从我骑马和游水这种小事上,他居然就能产生怀疑,然后调查出眉目。本来我还奇怪,他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能力,听了你给我的消息,知道他有那么大的暗势力,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还有,我觉得他大概也知道我会武功的事,但是他点到即止,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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